晋王看到慕紫清面露苦色,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原本在宴会上他觉得她光彩夺目,还对她颇为照顾,可她竟然给脸不要脸,直接拒绝了他。甚至在今日,她居然丝毫不顾忌他的颜面,公然挑衅,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况且,他真觉得父皇老糊涂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不就说了几句话,就封了三品官,虽说只是临时督粮使,但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品级,又是多少人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高度。就这么,随意给了一个寸功未立的女人,如何让朝野上下如何心服?岂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但此刻,这个女人,挑衅他,拒绝他的女人,就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高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慕紫清,父皇的话你可听清了?此事不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个军令状就让她心颤,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她知道,拒绝他的后果。晋王目光中隐隐流露得意之色已无法掩盖,一个女人,靠着自己的相国爹就以为无所不能?
可下一刻,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竟敢接了话,“臣女遵旨。臣女以自己性命为证,在此立下军令状,与漠北完成粮草马匹交易,”,慕紫清抬起头,狡黠一笑,“阻止延庆公主与漠北单于和亲。”
呃——
晋王目瞪口呆,盯着慕天齐,他就这么容许自己女儿胡闹?他明明白白说了,做不到要诛九族,可她竟然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冷笑,“哼,慕紫清,本王说的可是九族,你可听清了?”虽然他是对着慕紫清说话,可眼光却是若有若无的瞟着慕天齐。这个下马威,他受还是不受。
慕天齐面色沉沉,看不出表情,不过他想,慕天齐怕是被女儿的无知无畏给惊到了吧。想着自己几次向他示好,他竟毫无反应,此刻能让慕天齐吃瘪,晋王心中还是舒服了许多。
谁知慕紫清竟然不买账,竟笑呤呤回道:“紫清听清皇上所说,做不到,以抗旨论!”抗旨,可不是诛九族。
“二哥,瞧瞧你,是不是昨儿又喝多了?怎么酒量比我还差了呢?”景衍唇角调笑意味浓厚,言下之意却再明显不过。
“你才喝多了!”晋王一甩袖子,狠狠瞪了一眼景衍。不过,印象中似乎是父皇第一次给景衍派差,而他今天又帮着太子挡罚。景衍,景衍,晋王手攥的紧紧的,绝不能让有机可趁,甚至不能让他生出一点夺位的念头。这样想着。晋王看向景衍的目光又狠厉了几分。
“好啦!”景皓玄摆摆手,脸上虽是怒火未消,眼里却藏着笑意,“慕紫清这样吧,若你此次化解了危机,朕许你一个要求,如何?”有惩有赏,才是正理。
慕紫清眼中一亮,这简直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条件啊,她简直太想要了,不仅睫毛一闪,眼中俏皮无比,“皇上,此话可当真?”
“清儿!”慕天齐疾言厉色,这个丫头,怎么如此不知高低,“不许无礼。”
景衍呆愣的瞅着慕紫清,看着她笑容挂在脸上,竟一时移不开眼。
“慕卿!”,景皓玄制止慕天齐,“朕既已许出这个条件,自然是当真的。”
看着慕紫清吐了下舌头,景皓玄被小女儿的憨态给逗乐了,“当真,君无戏言!”
“谢谢皇上。”慕紫清欢喜谢恩。
慕天齐愣了一下,皇上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清儿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么?还是,他相信慕紫清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亦或是,他觉得清儿根本没机会向他提要求?
慕天齐有些头疼,他与皇上相处这么些年,自问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今日这些作为,突然,他心头一震,紧紧盯着景衍,难道?
——
景衍神情靡顿,一步步踏着小石路,石子中,缝隙中,坚韧不拔的小草不断的想冒出头来。
他在思考,父皇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派差给他一个闲散皇子?还是给慕姑娘当副使?这,怎么也想不通。
在众人都退下后,父皇将他留在书房,点明让他去梅泉筹粮,后来竟给了他一道密旨,可这密旨全部空白,一个字儿没有又是什么意思?景衍百思不得其解,父皇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景衍烦恼的踢出一个石子,吓的从身边经过,正向他施礼的小丫头慌的跪在地上。
他也不理睬,径直出了宫,骑了马,疾驰向慕府奔去,走了一半,他愣住了,去慕府干什么?父皇肯定另有旨意给慕紫清,他跑来做什么?
调转马头,景衍回了府。不行,他得找个为他答疑解惑,并能他说的上话的人,可是,身边除了未羽,他一个慕僚都没有,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谁愿意跟他?
但是现在,这件事,要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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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呼啦——呼啦”
书房中书本、字画、茶杯统统被晋王扔在地上,他双目通红,冲着郭先生大喊,“看看你出的好主意,让我隐忍不发,看看,本来今儿父皇就废了太子,我硬是没敢吭气。”
像是想起自己没有一脚踩死景成,晋王懊恼的想杀人,“慕老狐狸,哼,那老狐狸竟把父皇废太子的旨意拦了下来,气死我了,还有,还有老九,”提到景衍,景宣气的咬牙切齿,“老九竟然敢跟我作对,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郭先生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捋了捋几要老鼠须,“王爷莫要着急,你将今日议事的过程给我说一遍,要一字儿不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