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太子紧张的双手来回搓,脑中飞速旋转,舅舅说的是教唆未成年人杀人,怎么着也得是个死刑吧?于是试探道:“按律当斩?”见任国公抬起头,盯着他,他慌忙又道:“不,是凌迟。”
“那你说说,为什么凌迟?”任国公望着太子,语气难得的温柔。
看到任国公神色缓和,太子长吁了口气,壮着胆子,“乙身高未盈六尺,是个孩子,又什么都不懂,甲教唆未成年的乙去杀人,甲应当凌迟,然后没收那二两银。”
太子回答的理直气壮,还把那二两银子给没收了,这下,舅舅不会再说自己只看得一面,看不见全局吧。
太子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未消退,任国公面色一沉,“啪”,将书扔到桌子上,“先入为主!”
任国公敲着桌角,瞪着眼,“身高未盈六尺就是孩子?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孩子了?要是成人呢?杀了人就不负责任了?真是荒唐!”
太子吓得直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只听任国公一顿训斥,“给你说过多少遍,为君者,多听多看多想,不要臣子说什么信什么,忠奸不分,若有一天他们把你捏在手心里耍的团团转,你还以为是为你好!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任国公看到太子缩缩瑟瑟的,恨不能把头缩到衣领里去,心中又无奈又心疼,长长叹了口气,“不是舅舅太狠心,实在是,唉,那把椅子不好坐啊!它逼得你兄弟反目,冷血无情,你这样的性子,舅舅真是不放心啊!”
太子唯唯诺诺的应了,口中嘟囔了一句,“父皇岂不是兄弟反目,冷血无情了?”
“你说什么?”任国公斜着脸问。
“啊,啊,我是说,舅舅说的对,以后我一定按舅舅说的去做。”
太子赶紧让任国公坐下,奉了茶,战战兢兢立在任国公身旁。
“你也坐吧,今天我有事要说。”任国公拿茶盖浮了浮茶叶,又抿了一口。
太子“嗯”了一声,轻轻落座。
“我听说,今天中午燕王跟慕府小姐一起吃饭,这事你知道吗?”任国公面上看不出表情,却是拿眼瞟着太子。
太子长出了口气,不以为意的笑道:“我不知道,怎么,舅舅,有蹊跷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哈,我知道了,舅舅,你竟让人盯着老九?”
任国公刚喝下一口茶,还未下咽,被太子一句话噎的差点喷出来,呛了一下,捂着胸口直咳咳,“这就是你觉得蹊跷的地方?”
太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九没什么啊。”
任国公斜了一眼太子,不得不再次说的详细一些,“慕相是我朝的肱骨之臣,又深受皇上信任,慕府小姐也是你和晋王要求娶的姑娘,如今,慕小姐和燕王走到一起,你说,这事有蹊跷吗?”
“哦,这有什么,”太子恍然一笑,“又不是老二和慕小姐吃饭。老九整天不务正业,懒懒散散的,还整天拉着我们去偷父皇酒喝,舅舅,你知道吗,那天母后生辰,老九就偷了父皇的酒,哈哈,真是……”太子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见任国公脸越来越阴沉,忙闭上了嘴。
任国公忍了忍,又忍了忍,这才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瞪着眼,“你说,这件事,你是这么看的?”
太子不敢说话,询问的目光试探道:“那,舅舅,的意见呢?”
“你得思考啊!你再这样下去,还能不能保得住你的太子位?”任国公将茶杯拿起,刚准备喝,又重重的放下,语重心长道:“你娘那么聪明的人,你爹是皇上,你怎么就,怎么就不长进呢?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你这太子位?”
“我看谁敢!”太子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呵,还没当上皇上呢,架子先端起来了。”任国公没好气的丢了一句。
太子讪讪一笑,“舅舅,我觉得吧,这事儿,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就吃了个饭么,有什么呀!”
任国公气的手抖了抖,指着太子老半天说不出话,却不得不再次往细了说,“你得想,他们为什么就走到一起了,他们有什么交情,他们想干什么?虽说现在燕王没有争储之心,那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不生妄心?他要拉了慕相,你怎么办?太子,你记得,要走一步,看全局,唉,就你这样子,能走一步,看十步就不错了,可问题是,你一步没往前,还倒着走。”
“那直接向慕相提亲不就行了?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太子不服气的低低回了一句。
“直接提亲?”任国公冷笑,“你以为慕相二十几年的相国白当了?你以为慕家小姐是你想娶就娶的?那皇上呢,你把皇上放哪儿了?要是你说的这样容易,为什么你母后几次三番的跟皇上要求给你指婚没成?啊?你想过没有?”
“燕王那里,我派人盯着了,要是有什么异常,咱们再想办法,还有,你自己也要上进,要用心……”
太子头都快炸了,但又不得不乖乖坐着听,只盼着任国公快点讲完,他还有正事要办。说起来,郑氏这两天似乎又圆润了不少,皮肤光滑细腻,抱在怀里,就像抱了棉花,那滋味,啧啧。
“太子!”任国公一声呵,吓得太子回了神,“舅舅,怎么了?”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下了吗?”
“记,记下了。”太子心虚的不敢看任国公。
任国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行了,天儿不早了,我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