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回应,“我查过了,是被卖到了怡月楼,吴妈说,青姑娘被绑着去的时候,人是昏迷的,衣衫也是破烂的,她检查过,青姑娘的身体很明显,被糟蹋过。吴妈告诉我,送去的人说,是被几个混混一起……。后来,我去找过那几个人,他们说找他们的人是慕家的大小姐慕紫清,因为这丫头得罪了慕家小姐,所以慕家大小姐给了他们一贯钱,让他们几个人替那丫头破身。我一路跟踪他们,找到了他们住的地方,等着来复命。”
瞿墨平静的将调查来的情况一一汇报。悄悄抬眼,对面的女子面色平静如水,明明是夏日的炎热,可在此刻,瞿墨觉得比严寒的冬天还要冷上百倍。
良久,慕紫清才道:“青萝现在怎么样?”声音仍然是幽幽的,让人听不出来一丝的喜怒。
“不太好,神情恍惚,几次寻死被吴妈救下,吴妈知道青姑娘是小姐的人,便索性在玉蝶姑娘的房里照顾着,等小姐回来再做定夺。”
慕紫清终于动了动,冷冷道:“吩咐吴妈好生照顾着,这几日我便过去。还有,”
慕紫清附耳对瞿墨说了几句,瞿墨点头称是,只一个转身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慕紫清推开房门,院子里的昙花、月季、玫瑰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她抬头仰望着星空,天上繁星点点,黑幕上一条银河奔泻而过,慕紫清唇角噙出一丝笑意,目光却是冷冷的,“慕宛如,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己做的事只能来自己受报,希望你自求多福。”
怡月楼是岳京城里最大最豪华最雅致的青楼。若说消息的灵通处,青楼排第二怕是没人敢排第一。这里接待各色人等,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有慕名而来的各国人,也有常客。与其它青楼不同,女子皆卖艺不卖身。有些贫苦家的女儿,只要肯吃苦奋斗,肯认真读书学艺,会慢慢的出人头地,成数一数二的艺伎。成名的艺伎们在这里会受到尊重,有独立的住所,会有专人侍奉,若有幸遇得有情郞,老鸨会象征性的收些赎身费,毕竟培养一个艺伎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得。因为收入可观,又皆以自愿为原则,那些个无家可归或者是受人遗弃的女孩们根本不愿意离开,而且成为头牌艺伎便成了她们奋斗的目标。
因着怡月楼独特的定位,也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的注意,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毫无qíng_sè意味的青楼,这成为青楼届的一股清流。成名艺伎们才情了得,善解人意,往往要比一般女子成熟稳重且见解独到,许多人愿意与她们成为红颜知己,甚至成就了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在社会上广为传诵。在岳京怡月楼中有红颜知己,成为了当时的一种时尚潮流。无疑中,岳京城的怡月楼成为了南岳一道独特的风景,更吸引着各国的商旅、使节,还有慕名而来的才子们。
黄昏时分,怡月楼已是人声鼎沸,红灯高挂。今日,是头牌艺伎白玉蝶在本月的第一场演出,这是一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不仅舞蹈翩若惊鸿,更是才华横溢,才思敏捷。很多人为了一睹芳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订好了位置。
一身白衣的慕紫清带着绿萝出现在怡月楼,眸若星辰,面如冠玉,腰间挂一块莹润的宝玉更显风度翩翩。年少的翩翩佳公子带着容貌俊秀的小厮,这对组合确实吸引人注意。
绿萝左右瞅瞅了,哭丧着脸小声道:“主子,咱来这里合适吗?咱不是要找青萝吗?要让夫人知道我带着您逛青楼,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慕紫清“啪”打开折扇,微微一笑,“是本少爷慕名而来,有什么不合适的。”遂又压低声音道:“咱们就是来找青萝的,你别嚷嚷。”
绿萝张大了嘴巴,吃惊道:“青萝在这儿?”
慕紫清不理会绿萝,径直走了进去,绿萝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抬眼,慕紫清已经消失在大厅里,绿萝拔腿就跑,“小,哎,主子,等等我呀——”
怡月楼共三层,大厅宽敞明亮,灯火通明,舞台被装饰的金壁辉煌,二排旋转楼梯通往二楼的雅间,这些雅间天字号有二间,地字号三间,人字号五间,整栋楼奢华中却又透着远离世俗的典雅之气。
仔细一看,原是大厅墙壁上装裱着名人才子们的字画诗词。这里是文人雅士们的聚集之所,相互间评字论词,有时还会邀上楼中的才女白玉蝶来评判一番,公认优秀的作品会在这一面墙上展出。
慕紫清并不知道,自己刚踏进大厅的那一刻就已经成功的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二楼雅间的二个男子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大厅里的各色人等,突然,慕承熙“倏”的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白衣公子,失声道:“清儿!”
随行的着青白衣衫的男子,半阖着双眸,懒洋洋的顺着慕承熙目光所至之处眺望,一个清瘦的少年映入眼帘,他特立独行,恣意洒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青衫男子似笑非笑,“认识?”
慕承熙眉头像拧成了一股绳,气呼呼道:“那是舍妹,慕紫清!”
青衫男子“哈哈”一笑,赞叹道:“原来舍妹有这爱好,啧啧!”
慕承熙白了青衫男子一眼,“什么叫有这爱好,她肯定是凑热闹来了,不行,我得让她赶紧回家,免得母亲担心。”
青衫男子伸臂一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讨打模样,“哎哎——你这人真是扫兴,人来都来了,就看看呗,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