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武馆一切如常,但有人盯守。”甫达在沈雀欢身前拱手,她已经换了一件小厮的衣服,暗沉的粗布丝毫掩盖不住她周身的凛然之气。
沈雀欢正仔细的将两只匕首捆绑在小腿上。闻言,抬眼问:“有多少人?”
“近处十九人,高处七人。”
沈雀欢脸色不好看,这是最坏的情况,田增如果派的人多,战斗值未必就强,可田增那样缜密的人,如果出了少股的力量,必然有决胜的打算,那么这些人就绝对不好对付。
恐怕高处的七个人才最难对付。
沈雀欢正在琢磨,要不要动用长儒和祁霖玉潜在的力量,可是念头刚在脑中产生,就被她果断的否决了。
田增还摸不清她的路数,如果此时动用了长儒和祁霖玉任何一股力量,那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
沈雀欢想起另外一条路。他抬头在甫达和金杏脸上各扫了一眼,“我现在要去搬救兵,你们要是能封的住嘴就跟我一块儿去,要是不能,那么这一次过后,你们就不要和我站在一块儿了。”
两人齐齐惊诧,又同时垂手,“谨听小姐吩咐。”
刚才在院子里,两人所看到的不是一个软弱屈服的女人,而是在大事面前仍然保持清晰的头脑,最快计算出得失利弊,并且能屈能伸,肯为大局做一切牺牲的领导者。
“你们放心,这种事我日后自会和王爷道尽详情,我只是不喜欢别人代为转述罢了。”沈雀欢没再废话,率先走出门,“先回侯府,然后出城。”
两人紧紧跟上。
回府要取祁湛留给他的鹰脸冠带,出城是为了去城郊马场后的那个二进的宅子。
淮王祁湛已经启程去了广林,他和苏宜香的婚礼办的无声无息,一个月的时间整理好所有的行李,安顿好一切事物,根本没有时间举办婚礼。
而就在一个月前,还口口声声说不用他帮忙的倔强少女,如今也要在现实面前低头了。
天明出城,三人快马直奔城郊马场,先在马场里存好马,金杏留下来掩护,沈雀欢和甫达去了马场后面的两进宅子。
再按照祁湛说的那样将绳子系在树杈上。
接下去就是等待。
三人坐在马场用来给客人临时歇脚的茶寮里,这里是出城进城主要的歇脚之地,没一会儿客人也多了起来,他们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后面宅子的那颗白杨树。
一个商队浩浩荡荡的经过,就着茶水吃了一些自带的干粮,然后又叫嚷着朝商路去了。还有两个骑兵营的人出京公干,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喝了茶水吃了馍,那马夫不但没收钱,还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大门口,只是回来的时候骂骂咧咧,引起了旁边很多人的共鸣。
沈雀欢身临其中,却又超然其外,她在心里每数五百下,就抬眼看一次白杨树,直数到第三十一次的时候,聚睛之处,发现那绳子已经被解下了。
“跟我随便去走走,这里太闷了。”沈雀欢付了茶水钱,吩咐马夫检查下马掌。
马夫痛快的答应声,高高兴兴的接了钱。
三人翻墙入院,杨树底下站着一个长随打扮的中年男人,身高长相都极为普通,是那种放到人堆里一抓一大把的面相。
沈雀欢站定行礼,那人却盯着沈雀欢发间的冠带些许出神。
半晌,他恭敬的行礼:“属下,詹午。”
沈雀欢没想到他会自称“属下”,连忙还礼:“不敢当,沈某有急事相求。”
詹午朝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屋,沈雀欢将要救程家武馆的事同詹午说了,詹午听的眉头深锁,但可以感觉的出,这个詹午对祁湛十分忠诚,他甚至都没有问程家武馆为什么被围困,而是面有难色的说:“一部分人正护送主子往北去,京都能用到的手下不足十人?”
“武力如何?”沈雀欢追问。
詹午一句话概括:“参差不齐。”也就是说,这十个人里武功有弱有强。
沈雀欢想了想,“会用弓箭之人几何?”
詹午沉思,“两人。”
沈雀欢回首看甫达:“你会射箭吗?”
甫达恭首。
沈雀欢再问詹午:“武功上等之人可有二人?”
“有!”
沈雀欢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武功中等且臂力出众,我需要至少两人。”
“可有四人!”
沈雀欢笑着起身,“好,能够一个时辰召齐吗?”
詹午惊诧,但还是坚定的说:“能。”
沈雀欢拱手:“那好,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神情看起来比来时轻松很多,却和甫达、金杏二人截然相反。
“沈兄”詹午送出门的时候忽然叫住了沈雀欢,他从没见过这么雷厉风行,这般效率动作的人,詹午已经在沈雀欢的身上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影子,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抓到罢了,因为詹午虽然称呼沈雀欢为沈兄,却已经识破了沈雀欢女人的身份:“您可是东边儿来人。”
东边儿?最东边就是渠延了,沈雀欢能肯定他所隐晦的意义就是羽驰军。毕竟和祁湛有关,又会如此行事的,很难让人不往“东边儿”去想。
沈雀欢转身摇头,看到对方眸子里的光亮被水浇灭了似的。沈雀欢不由猜测起眼前人的身份。
和江家有关吗?可江家护卫全来自战场,有些能力手段的,她不会不知道啊。
现状容不得她多想,三人往马场的方向走,快到马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