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骥大步上前,一把搂住曹吉祥的肩膀:“曹公公,借一步说话。”蒋贵是跟着王骥一起来的,瞅了一眼几个举着刀围在泽宁四周的侍卫,怒道:“还不快滚!”侍卫们发现蒋贵是冲他们来的,看了一眼曹吉祥的背影,犹豫一下,终于放下腰刀,灰溜溜的隐到围观的人群里去。蒋贵第一次与泽宁见面,发现他身子十分柔弱,一阵吹来,就能把他吹倒了,他的身份很敏感,蒋贵也不想招惹,赶走围着他的官兵之后,就借故隐到一边去了。王骥和蒋贵都是大高个,身体魁梧,精于骑射,蒋贵是纯正的武将出身,王骥还不能算是武将,他是文官。王骥与曹吉祥走到一起,二个人的个子立显高下,王骥的胳膀搭在曹吉祥的肩上,曹吉祥比较胖,虽说也是常年随军之人,其身形比起王骥就差多了。“曹公公,泽宁虽然以钦犯的身份充军服役,可他跟皇上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听说,华盖殿出现刺客,皇上一直不相信是泽宁干的,奉天殿里的那些人一直死咬着泽宁不放,皇上却竭力为他辩护,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在以往,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如果泽宁死在军中,皇上一旦追问起来,我们将如何交待?”曹吉祥刚要争辩,王骥继续说道:“你与王公公关系交好,泽宁出了事,王公公在皇上面前又将如何交待?”曹吉祥是王振的人,虽然有越过王振的野心,却没有捷径可走,听了王骥的话,曹吉祥有些犹豫,以眼前的局势,这个泽宁是动不得了,可曹吉祥很是不甘心,王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如果泽宁在麓川前线死了,他曹吉祥的嫌疑最大,万一再捅到王振那里,一定会给他曹吉祥穿小鞋的,如果太后再没搞定,可就二头不得好了,不禁有些着恼,这事办的有些鲁莽了,偷腥不成,反落得一身骚,心里怨愤极了。王骥看到曹吉神脸上的怒气渐消,懊恼之色浮了上来,心里安稳多了,安慰道:“如今,太后独掌乾坤,泽宁已经很难翻身,等公公回京交了差,再找机会收拾他,还不是多的机会。上江寨虽然拿下来了,思任发仍然兵强马壮,一路打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上江寨的要寨,留着他,或许还有大用,你觉得如何?”王骥的话句句在理,暂且让这个小子留下性命,曹吉祥换出一副笑脸,说道:“这小子真是好福气,遇到了王大人,咱家先让他再活些日子。”泽宁看到王骥支走了曹吉祥,知道是这位前任的兵部尚书给他解了围,打算上前表示一下感谢,王骥似乎并不想领这个情,胳膀搭在曹吉祥的肩上,一边聊天,一边借故远去,连个头都没回,全当泽宁是空气。跟你不熟,从没见过面,不用套近乎,是王骥对泽宁的态度,泽宁嘴里苦涩涩的,想给人表示一下谢意都这么难,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瘟神,人见人怕,神见神躲。总算是大难不死,泽宁、维坚都松了口气,玉尖则吐了吐舌头,感觉汉人凶巴巴的,连自个儿人都下得了刀,太狠了,作为一个异族的小女子,玉尖独自一个闯进官军大营,心里忐忑不安,又感觉新奇。反正玉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泽宁索性把她的情况广而告之,大军虽然与麓川军鏖战不息,可是,官兵的阵营里,却有大量当地的将士应征,与官兵一起作战的,多个玉尖这样的人,大家也不以为意。在营缮所里,维坚一直竭力的照顾泽宁,可是,也不能过于特殊,泽宁一直与普通的工匠们住在一起,一二十人挤大铺,可曹吉祥的这么一闹,泽宁的日子反倒发生了翻天般的变化,单独住一幢营房,还有二个士兵服侍他。维坚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泽宁则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这样就方便了玉尖,毕竟,她是一个姑娘,没法与一群臭男人一起挤大炕,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不能太当真了。维坚给泽宁建造独居的营房时,故意做出二间来,中间隔开,开二个门,各不打扰,相当于建了二个单独的房间。上江寨的战报终于出来了,此一战,斩敌五万有余,思任发的死党刁放戛父子战死,刁门项生擒,刁招汉宁死不屈,一把火,将其全家烧了个干干净净,真真是个超级猛人。官兵的伤亡并没有发布,有小道消息,官兵战死三万多,重伤二万多,各种轻伤不计其数,二方的鏖战,代价都极其的大,无论是哪一方,都有些吃不消。打了胜仗,不管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毕竟,上江寨打下来了,斩敌五万,这是有凭有据的,将领们都兴高采烈,排字lùn_gōng,人人有份,一份报喜的战报送上了京城。这是一场大胜,战报以八百里加急送上京去的,可是,以当时西南一带的交通情况,一天能行走二三百里就阿弥陀那个佛了。然后,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思伦法带着心腹跑了,向南退去,有消息说,逃到罗卜思庄的方向去了,重新聚集,据险而守,这里,又将是一场恶仗。由于此战过于惨烈,参战的官兵需要休整,王骥、蒋贵和曹吉祥等高级人员先后去了腾冲,留下了副总兵李安驻守上江,以防止麓川兵偷袭,重新占据上江寨,抄了官军的后路。维坚随大军经夹象石、下江,经高黎贡山道去了腾冲,泽宁则留在了上江寨,他乐得逍遥,有玉尖陪着,倒也并不无聊的很。“你家里人呢?”二个人互为救命恩人,毕竟男女有别,又是异族人,玉尖虽然一直跟着泽宁,仍然有些拘谨,数日下来,二个人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