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混乱的场面历历在目,要不是马顺带着锦衣卫突然赶来,这场面根本控制不住,想想就感到后怕,许多家丁被打伤,泽宁根据各人的伤势,给他们赏了二到三两不等的银子。
大明朝的七品县令月俸为七石五斗,折成银子不足二两,泽宁的这一举动,相当于给他们打赏了县太爷的一个多月俸银,受伤的家丁十分欣喜,要是换了以前,被打了,只能是白挨,顶多放几天假回家休养。
新来的庄主不仅有赏钱,还派人找来郎中疗伤,虽然受了伤,家丁们觉得很值,无不对泽宁表示感激。
生怕再有人前来捣乱,泽宁安排家丁在四周警戒,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报给他。
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哈铭眯逢着肿胀的小眼睛,顶着满脸的青肿,主动领下了这个差事,有一些尝到赏银甜头的家丁,不顾伤疼,坚持带伤上岗,期望再来一次暴乱,好趁机再发一笔小财,这完全是拿命换钱,就跟后世,有些人过于贫困,不惜售卖身上的器官,泽宁很不赞成他们的这种做法,却又不好打击他们的热情,只好随便他们了。
程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泽宁请罪,自作主张,隐情不报,泽宁十分恼火,当看到程伦鼻青脸肿的惨相,又有些不忍心责罚,便冷着脸,不言语。
一张本就难看的脸上堆满了凹凸不平的肿伤,整张脸狰狞可怕,配上程伦的这张丑脸,本来就俊俏的泽宁,更加挺拔伟岸,英俊不凡,美若潘安,骞卫玠。
“爷去机械所的第二天,彭城伯就一直守在宫庄,当天晚上,趁着天黑,有人从院墙投掷火把,烧爷的屋子,被及时救灭。爷这些日子一直为农田的旱情操碎了心,这样的小事,不敢再劳烦爷,加上老伯爷一直带着人盯着,生怕泄露了爷的行踪,想着等爷回来再禀告也不迟。”
“今天发生暴乱,全是老奴的过失,本想把事情平息下来,再禀告爷,没想到背后有人串连,一发而不可收拾,幸亏爷回来的及时,老奴无能,把差事办砸了,求爷惩罚。”
设立大总管,本就是为了把琐碎的行政类事务交给程伦,以便自己全力以赴搞好庄子里的经济创收,程伦初领大总管,急于表现自己,给他自己个儿的压力大了点,本是一片忠心,只是程伦处理紧急事务缺少经验,过多责备,会打击程伦的信心,以后办起事来,会畏手畏脚的。
“你身为大总管,不能洞察先机,更不能平息事端,连背后事主使是谁都不知道,这是你的失职,罚你二个月的月俸,你服与不服?”
发生千余人的暴乱,这是往死里打的重罪,这位新庄主尽管仁善,至少也得夺了大总管,再打上二十大板,居然只罚了二个月的月俸,太轻了吧,程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呆呆的跪在地上了,直楞楞的看着泽宁。
“怎么,不服?”
“服,太服了,老奴谢爷手下留情。”程伦连忙叩了二个头,从地上爬起来。
“冰淇淋是什么情况?”
程伦又苦起他的丑脸:“自从爷带着冰淇淋去了趟彭城伯府,京城功勋贵戚的府上几乎都派人来购买,这些人豪不吝啬银子,根本不够卖的,老奴跟小总管商量了一下,又多建了二个冰库,仍然不够,每天挤在院门口的马车排成长龙。
老伯爷本就看中了冰淇淋,一看这架势,更加眼红的不得了,非要得到冰淇淋配方不可,老奴只推说爷不在宫庄,做不了主,只能等爷回来。他一直在宫庄里大闹,并且每天都要拿走几箱子冰淇淋,今天碰巧没来。爷要不要再躲几天,或许老伯爷快闹不动了,也就死心了。”
这个老家伙真够执着,泽宁感觉到很苦恼,皱起眉头,向后院走去,老远就看到山壮鬼头鬼脑的躲在一棵树的背后,脸色有些苍白,畏畏缩缩的,有三四个小姑娘在一旁嘻笑的看着他。
山壮看到泽宁走过来,十分惊喜,伸出瘦小的脑袋,压低了声音喊道:“哎,少爷,门外的人都散了吗?”
这小子,还是这么胆小,泽宁故意吓唬他:“他们正在到处找你呢!”
山壮脑子够用,一听就知道是泽宁在吓唬他,反倒放松下来,从树后面走出来,拍拍胸脯:“太吓人了,吓死我了,这些人太凶了,幸好少爷回来把他们起跑了。”
泽宁看到他居住的木舍果然有些烧过的痕迹,原本长势很好的兰花、紫罗兰和茉莉,已经留下不多了,重新栽上了玫瑰和桂花。
抬头看了炽热的太阳,十分炫目,头有些发晕,山壮又恢复了赖散和好吃的本情,如释重负的在一处树荫坐下来,小桌子上放着一些冰淇淋,手里端起一杯冰镇果汁,一个小姑娘上前给他捶腿揉腰。
这小子刚来宫庄没几天就变得如此腐败了,看样子,自己在机械所的这些日子,山壮这小子一直在后院里逍遥快活,泽宁感到心里很不平衡。
山庄仰起一张稚嫩的小脸说道:“少爷,快坐下,这天气实在太热,你,快去给少爷端杯果汁来,要凉的,佳若,给少爷揉揉腰。”
泽宁不当好着众人的面斥责他,这小子的自尊心比较强,生怕伤了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只好坐下来,听到山壮的吩咐,佳若抢着上前,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泽宁的脖子,泽宁苦干了不少天,确实有些酸疼。
没等泽宁开口,佳若的一双小手就按到了他的脖子上,这是一个长期干苦力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