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局势容不得温情脉脉,这些微妙的情绪很快就别议论形势遮掩过去,没有人会轻忽北方天套家常一过,秦举人忧心忡忡。
“我在太原的时候听人讲过,这些年来塞外草原越来越冷,这会让打散的小部落汇聚成大部落,有了足够的力量就会南下,遭殃的还是我们边镇军民,原以为几个月前那次是天降横祸,可现在看起来大难还在今后。”
“草原严寒会冻死牛马牲畜,小部落或者覆灭或者投奔大部落,或者被大部落吞并,可也有些小部落不甘心,想要在咱们大明找条活路,或许烽火就是这些小部落进犯边关。”
朱达和秦举人秦川完全平等的交流,秦川没有什么考校的意思,他就是在交流,在这县内能和他做这种交流的人,恐怕只有朱达一位。
说了几句之后,朱达却冷笑起来“有个几百人马就敢进犯大明,这边镇十几万官兵难道是猪羊吗?”
想想数月前的那场大难,朱达就对官军充满了鄙视,大明官军里不是没有精锐,各级将佐的亲兵家丁和大老爷的兵丁看着都是不差,可这种能耐都是用在大明百姓身上了,临阵杀敌倒不见什么本事。
“太平久了,自然糜烂。”秦举人叹气感慨。
话说到这里就沉默下来,朱达和秦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几十天内只有一天是面对面交流,其他时候都是通过其他人传话,这么下来自然会疏远。
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秦川秦举人干咳了声,神色肃然的看向朱达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进城,你不愿意回家,无非是厌烦我的训诫,可你的父母不在,我不管教规劝,谁还有这个资格。”
朱达没有反驳,神色不变,只是坐正了些,看到他的反应,秦川略有放松,继续说道:“你和青云都武勇过人......”
这边起了个头,看到朱达平静的神色,秦举人莫名的生出火气来,盯着朱达闷声说道:“你们有大好的前途,却要在城外招募青壮,窝赃销赃,好好的路不去走,难道要做那为祸一方的匪类?”
朱达还是沉默不语,秦川的怒气更重,声音略提高说道:“你难道被郑家的威风迷住了眼?这等人看似豪杰,却被乡里视作盗匪......”
“义父,我不是要做盗匪,我们需要人手,可招募人手需要钱财,我们手里的金银虽多,却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要想出生财之道,看着不那么伤天害理的又能最快见效的就是居中贸易加上窝赃销赃了。”朱达打断了秦举人的话,冷静陈述。
长辈训诫,晚辈这么无礼的打断,秦举人怒气勃发,但稍一琢磨朱达所说立刻沉默下来,,沉思片刻后才抬头,脸上依旧有些许迷惘,盯着朱达问道:“你手里二十青壮在这怀仁县已经可以横行,还要那么多人手作甚?”
“义父,这些人真的够吗?”朱达反问一句,秦举人又是沉默。
屋中又是安静了会,却听到书房门外有响动,随即传来秦琴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来看看你们要不要用夜宵。”
秦举人苦笑着摇头,看向神色淡然的朱达,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读书做事至今,在这一县一卫之地还没什么看不懂的,可你这作为我却是糊涂,看你这般笃定,想必有你的道理,你且去做,只有一句话要记在心里,歪路不得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