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聚落被屠杀后的第三天,一大队阿兰骑兵出现在村口的道路上。
他们身穿全身的锁子甲,外套着厚重的毛皮外套,外露的锁子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银光,让懂得世道的家伙远远看到他们就知道远远躲在路边避让,因为这队人当中哪怕是最小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这一队骑兵马不停蹄地来到被屠杀的聚落里,先是闻到难以驱散的恶臭,再看到那个用人肉堆砌成的底座与挂着两具尸体被鲜血染地发黑的十字架,他们脸上阴沉的表情表露无遗。
“阿兰人的军队来了,阿兰人的军队来了!”罗马的侍卫在村子里的土路上奔跑着,嘴里还在不住地呼喊。
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人脸上的恐惧不亚于那个奔走相告的士兵,他们都瞪大双眼从自己的家中走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的脸上都透露着恐怖的表情。阿兰人来了,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谁告诉他们的?他们来了到底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阿兰人看到眼前的一切没有失去理智。
神父带领着一干伊比利亚的罗马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村口,等待着阿兰人的到来,他们竟然相安无事,完整到一道明显的伤口都没有。
看看罗马人,再看看自己的同胞,一方被赶尽杀绝,一方完好无损,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阿兰军官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不是本地人,所以根本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或者说是根本不需要去关心眼下的情况。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阿兰人被屠杀,罗马人则一个不少,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更何况,对于基督的狂热,也只会是这帮所谓的文明世界的混蛋会这般吧。
“罗马人,一定是罗马人!”这个阿兰军官攥紧挎在腰间的剑柄,虽然表面上面无声色,可是那紧紧绷紧的咬合肌能够看得出他是多么的气愤。
他起身,快步走到这群罗马人的面前,此时他麾下的士兵已经将这群伊比利亚的罗马人团团围住。他们懂得他们军官的意思,所以为了防止这帮罗马人害怕到失去理智一哄而散。
“哦,哦,尊敬的大人。”神父颤颤巍巍地看着这个阿兰首领,嘴唇都在不住颤抖着,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这并不是我们做得,是,是恶魔,恶魔干的!”
“恶魔?”这个阿兰军官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恶魔?我从来没有见过恶魔的模样,你就见过了?”
“他们的脸是铁的,几十个都长着同一张脸,他们面部狰狞,就算是杀人都是同一种表情。”这个神父瞪大双眼,用着沉重的语气质问这神父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听说你跟哪个阿兰人不合?”
“没有的,绝对没有的事,我的大人!”神父着急了,他慌忙为自己辩解,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三个倒霉鬼对这个阿兰人首领说道:“是的,我是无辜的,大人,他们三个可以给我作证!”
可是他指认的证人吓得面如土色,竟然同时连连摇头,表示否认这件事。
“他们,他们只是被吓坏了,我的大人,相信我,他们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蒙羞,真的是恶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魔!”神父不断为自己辩解,他双手不住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是他招来的恶魔!”这个时候,只听到他身后的人群当中,一个女人站出来指着他对这个阿兰人的首领说道:“是的,我们亲眼看到他跟那个恶魔交谈,用着恶魔的语言。”
阿兰首领瞪着眼睛看了眼那个站出来的女人,这犀利地眼神瞬间让这个女人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悻悻地退回到人群当中。
“是这样吗?神父?”这个阿兰首领的语气低沉,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神父,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哦,是的,是的我的大人!”
神父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个“恶魔”对他说的话,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道:“该死,我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说完,他赶紧从自己口袋中掏出那个“恶魔”递给他的那块布,他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给阿兰人的首领。
阿兰首领一把将他手中的这块麻布夺过,摊开,仔细看了眼上面,目光之中显露出来不可思议的神情。
“苏维汇......”他缓缓说着这个词,低下头,若有所思。
“不,这不可能!”沉寂了片刻,这个阿兰首领连连摇头,嘴里不住说道:“不可能的,苏维汇人在北部,距离这里可有很远的路程,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你一定是在说谎!”这个阿兰首领暴起,一把抓住神父的衣领,冲着神父怒吼道:“你是真的不害怕死亡吗?你这个罗马畜牲!”
“不,不!”神父吓坏了,他不住摇头,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大人,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给了什么,我让你说实话!”阿兰首领怒吼着,一把将这个年迈的神父推倒在地。
“是的,这就是拜恶魔所赐!”神父侧卧在地上,冲着阿兰首领说道:“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冰冷得就像是那来自地底的井水。他们步伐轻盈,或者说脚不沾地,面部如同雕塑,声音真的如同地狱传来的一般,他如同浴血的邪物,不仅是脸上、身上、刀剑尖上都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