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空旷的大厅,只听见一阵稀碎的脚步,只看见一个人影匆匆而来,并且在大厅的正中央停下。
接下来便是沉默,偌大的室内仿佛空无一人,那人停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他穿着白色的托加长袍,像是个宫廷的官僚。而他面前的是个身着紫袍的
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他从自己的长跑中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封书卷,他将其摊开,伸手在那书卷中逐字逐句寻找着,终于,他的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当……匈人把大批攻城装备运到城墙下……面对乌云般的流矢,城垛上的守军放弃抵抗,撤离城垛。攻城锥也出现在战场上。这是一种巨型装置,在倾斜的木架上用锁链横吊着一根撞槌,撞槌前端装有金属尖头和隔板……以保障操作者的安全。槌的尾端装有短绳,操作者用力将撞槌朝目标反方向拉起,然后松开……守军从城墙上滚下马车大小的巨石……一些攻城槌被砸坏,操作的匈人也被砸死。但守军无力抵御如此众多的攻城装备。随后,敌人架上了云梯……蛮族人从攻城槌撞出的缺口和云梯攻进来……城市沦陷了……”
“够了!”
正当那人还想接着往下读时,一声沉闷地声响打断了他,他被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引经据典。”只听那黑暗当中的声音缓缓说道:“跟修昔底德笔下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普拉提亚战役是如此的相似,那一节我才刚刚读过。”
“抱歉,我的凯撒!”
那个人显得非常紧张,他在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只是想引用古人的话来形容这场战斗的激烈,确实,确实震撼人心。”
“可到底是失败了!”那人冷笑了,他被这个臣子称之为凯撒。窗外透出白色的日光照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在笑,也不过是在苦笑罢了。没错,他就是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身为紫室的奥古斯都,在如此富裕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在这间大厅里点灯,我也不知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他看上去非常沧桑,再与卢迦分别后,直到现在,他好像苍老了不少。听到眼前这个臣子的这番汇报,他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可能是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
“呃,匈人在城市里……”
沉默了片刻,那臣子还是打算继续自己的职责,他摊开那封书卷,继续读下去。
“够了,普里斯库斯!”
正当那臣子刚说两句酒杯狄奥多西二世给打断。“我要听得是战果,而不是你书中记载的详细经过!”
“哦,是的,是的我的凯撒!”臣子普里斯库斯双手颤颤巍巍,他生怕触怒了狄奥多西二世,要知道他汇报的是极为糟糕的情况,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眼前的奥古斯都,恐怕他是什么样的下场他都不敢想象。
“匈人攻下了费米拉孔,马尔古斯的主教们向匈人投降并且让出了城市!”普里斯库斯说得紧张,他不知道奥古斯都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
“马尔古斯的主教。”狄奥多西二世在口中喃喃道:“就是那帮被匈人说是亵渎了什么祖灵祭祀堂的小偷?”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起身,整了整他身上穿着的紫色长袍,接着说道:“也不知那是真是假,先不说他们这帮野蛮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这帮教士为了证明自己竟然献出城市,该死的畜牲,他们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帝国了吗?”
普里斯库斯不敢搭话,他不能说:凯撒,那块土地可是您赐给他们的。这样让奥古斯都下不了台,他也活不过多久。
“马尔古斯的主教是帝国的叛徒,自然是应该诛杀的。”普里斯库斯在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不住应和这。
“那么阿提拉跟他的兄弟布勒斯到底是什么意思?”狄奥多西二世问道。
“土地,还有金钱……”普里斯库斯说道:“尊敬的凯撒,他们要我们对他们俯首称臣。是的,凯撒,他们现在的意图也不过如此。”
“咯咯咯……”
狄奥多西把这床头用名贵木材精工掉刻的木扶手,被他握得嘎嘎作响。对于那些野蛮人,帝国何时这样屈辱?可是现在狄奥多西二世根本没有底牌让自己的气势足够强硬起来,简而言之,他完全没有资本将阿提拉拉到谈判席上。
狄奥多西二世深吸了一口气,到现在他还是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必须要保持克制,因为眼下他根本没有资本发怒。他要让自己保持克制,这才是匈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要多少!我们本已经将进贡的金额提升到了700磅黄金,整整翻了一倍的价格,难道这样,还不能够满足阿提拉吗?”
“呃,呃,恐怕,恐怕是这样的,我的凯撒。”
普里斯库斯吞吞吐吐地说道:“匈人那边的意思是,700磅黄金仅仅是以前的金额,现在,现在……”普里斯库斯迟疑了,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说出这个新要求的金额。
“快说!”
狄奥多西二世不耐烦了,他催促着面前的普里斯库斯。
“1400磅,阿提拉的条件是1400磅的黄金!”普里斯库斯几乎是喊出来的。
“呵咔!”
狄奥多西二世将那名贵的木材制作的手把猛地掰断,可是是他无意识之举,也可能是因为气急败坏而猛地发力。他可是没有半点的心疼,因为相比较与那一千四百磅的黄金相比较来说,这块木头简直是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