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鸣与高穆歙等人分手后,依然按照詹英为她设定的路线从吕国绕道荆国,最后来到商邑,期间稍有变化也只是未去茝阳。
这一路甚是顺利,喜鸣也未在路上耽搁,七月中她已赶到商邑。
七月天黑的晚,虽已是酉戌之交,官道上的行人车马依旧络绎不绝,商邑城门也未有即将关闭的迹象,喜鸣跟着人流从容进了城。
有了渔福镇遇险的前车之鉴,喜鸣进城后并未急着去詹英所说的柳是客栈,反倒先在商邑最热闹的主街,找了家人多的客栈,住了一宿。她想的是,这一夜若是无事,明日再去柳是客栈起码安心得多。
柳是客栈坐落在商邑一条安静的小街上,三开间大门敞开,迎面一道影壁遮住了门外视线,门口立了一名干净利落的伙计招呼客人。
伙计见喜鸣在客栈门口下马,赶紧上来招呼,然后有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其他伙计,接过喜鸣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去了后面的车马场。
喜鸣跟着带客伙计绕过影壁,然后一眼就看到后面宽敞的庭院。
庭院里方砖铺地,林木葱茏,午后日光斑驳的洒在地面,更显树影婆娑。
东西两排客房将庭院夹在中间,大概时辰原因,院子里一个客人也无,一片宁静景象。
东面一排客房的首间是一狭窄通道,喜鸣透过通道,隐约看到客房后有一片空地,自己在路上新购的那匹棕色马儿,已被拴在空地的马桩上,旁边还停着好些马车。看来这片空地应是柳是客栈的车马场。
带客伙计离开后,喜鸣关好房门,正想要打开行李,外面突然响起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喜鸣微惊,候了片刻方轻移到门前,拉开房门,看到一年轻伙计正站在门口。
伙计见喜鸣开了门,转头往四处张望一圈,再次确认周边无人后,方从喜鸣身边闪进客房。
年轻伙计不等喜鸣发话,已躬身一揖恭敬问道:“敢问公子,可是从幽南山避暑小院来?”
喜鸣怔了怔,随即点点头。
年轻伙计又恭敬道:“唐伯已等候公子多日,今日总算等到了公子。”
詹英曾与喜鸣说过,唐伯乃是柳是客栈主事人,喜鸣到商邑后只需找到唐伯,唐伯自会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
喜鸣跟着年轻伙计来到车马场,原来穿过车马场还有一座小院。
伙计推开小院那扇仅供一人穿行的小门,将喜鸣请进院子后即关门离去了。
喜鸣进去后,看见小院东面的围墙上还有一道大门,门外是一条林荫遮天的小巷,想来那才是小院的正门。
小院里只有两棵人高的桑树,北面是一栋两开间两进的小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从屋里出来,见到喜鸣后,拱手一揖,笑道:“鸣鸣小姐,屋里请,老夫人正等着小姐。”
喜鸣走到门口,看见站在屋子中间的詹姑正满脸企盼的往外张望,不禁鼻子一酸,红着眼睛喊了一声:“詹姑。”
詹姑颤悠悠的上前两步,轻扶住喜鸣双臂,将喜鸣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方喜极而泣声道:“鸣鸣小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夫人,鸣鸣小姐一路辛苦,不如让小姐坐下饮碗凉茶再说。”唐伯见两人只顾抹泪,笑着在边上招呼道。
喜鸣和詹姑闻言不禁相视含泪而笑,然后相互搀扶着走到案前坐下。
唐伯安顿好茶水等一应事宜,随即轻掩上房门离开了,只留下月余不见、欷歔不已的老少二人。
原来詹姑与詹英母子二人,在幽南山避暑小院与喜鸣分手后,连夜追上货船,结果不出詹英所料,第二日一大早,韩渊郑季的人果然追了上来,随意找了个借口,就上船搜查,一无所获后方不甘的离去。
“这期间詹英大哥可有回过溢城?”喜鸣问道。
“英儿在商邑卸完货后,马上就赶回去了,我先留了下来。英儿的船今日晚间又会到商邑,晚上鸣鸣小姐就可见到他了。”詹姑边笑边说,眼角又润湿了。看到喜鸣无恙,她心里实在高兴。
听到詹姑与詹英无恙,喜鸣心里也高兴,她伸出手轻轻抹去詹姑眼角的泪痕,问道:“詹姑,你如何知我来了客栈?”见到詹姑后,喜鸣紧绷了月余的心弦终于松了些,说话时竟难得有了一丝女儿家的调皮。
见喜鸣开始从国破家亡的伤痛中往外走,詹姑心底轻舒了一口气,更高兴了,闻言不禁好气又好笑,说道:“这些日子唐伯每日都派人到城门口打望,昨日你一到商邑,唐伯马上就接到了消息,哪知你却未直接来柳是客栈,我们想着许是你有其他安排,也就未去找你,好不容易等到你今日来了客栈,没想你却先去开了房。”
喜鸣不好意思一笑,正要说话,詹姑已接着说道:“鸣鸣小姐,你心中的顾虑我和唐伯明白,不过到了商邑你大可安心,这段日子唐伯一直派人在城中打探,城中并无韩渊郑季的人。”
詹姑说完,未等喜鸣说话,已边起身边继续说道:“鸣鸣小姐,老夫人临终前有一书信交予我手上。说是有朝一日,若是小姐离开了索家,即转交给小姐。今日小姐已到商邑,这封信也该交予小姐了”
喜鸣闻言不由好奇问道:“詹姑,是何书信?竟要我离开索家后,才可交予我。”
“老夫人说,鸣鸣小姐从小就没个女儿家样,虽嫁了人,甚或从了军,整日在男人堆中厮混,却依旧不知男人家的心性,若是有朝一日家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