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鸣用过中饭后在天远楼近处找了家茶楼,又在茶楼的二楼选了个可看到天远楼大门的位置,坐下后再次开始细思,到底要如何处置这突然冒出来的晚饭之约。
天远楼已热闹起来,大门处人来人往,在门口待客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喜鸣心不在焉的盯着楼下的热闹,心思已飘到别处:不知詹英大哥和詹姑怎样了?也不知韩渊郑季的人会否追到渔福镇来?这渔福镇离郑国不远,想必有不少郑国的消息传到此处,自己是否应出去打听打听?那镡公子既然是从郑国来的,想必对郑国的情形很是了解,那天在詹姑的避暑小屋时间太紧,詹英大哥定然有好些事还没来得及说,也许晚上可以借机打探一番……
想好晚上之事后,喜鸣拉着茶楼伙计打听苍茫盐场和天远楼。
想是打听这两处的人多,茶楼伙计早说的熟络,几句话功夫就讲了个清楚明白。
喜鸣一直在茶楼坐到酉时过半,眼看天远楼门口更热闹了,方招呼伙计结账。
喜鸣刚走到海风客栈门口,就有一着青衣的年轻男子上前躬身一揖,道:“姚公子,小人苍茫盐场青杨,奉三公子之命特来请公子前往天远楼。”
喜鸣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是汗渍斑斑的布衣,说道:“我去换身衣裳,马上下来。”
“那小人在此等候公子。”
青杨已在此等候多时,倒不是怕这位姚公子跑路,在渔福镇,没人能躲过苍茫盐场的有心之眼。
三公子等人怕的是这位姚公子临时改了主意,那今日一番心血就算白费了,若再另寻机会,定然不如今日这般顺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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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与祥云坚叔坐在荟萃堂一楼大门边的一张桌子上。
“坚叔,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个一两刻,只怕这张桌子也没了。”公子对天远楼竟有如此好的生意很是感叹。
“是呀,没想到这渔福镇已繁华至此!三年前我来的时候虽也热闹,可街上的人还是不如今时今日多。”坚叔也很是感叹。
“这几年天下战乱越发多了,被逼到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也就多了,像渔福镇这种地方,人只会越来越多。”公子有些伤感的应道。
祥云一直东张西望看热闹,未搭理公子和坚叔的闲谈。
“祥云,那人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认不认得?”公子拍拍正往里面张望的祥云。
“公子,门口那么多人,你说的是哪个?”祥云转过头往大门口望去。
“那个穿灰色布衣的少年——这少年虽一身布衣,却肩背挺直,立于人从中更显疏离与清谧,实在不像会在渔福镇此种地方出现之人。”公子话中很有些赞许的味道。
坚叔看了两眼公子口中的少年,忍不住晒然一笑,低声道:“公子,你也不像会在渔福镇此种地方出现之人。”
公子一愕,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富贵锦袍,小声道:“我已尽量扮得像盐商,看着还是不像?”
“这大厅最里面有两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看——别回头,”坚叔一看公子和祥云想要转头赶紧低声阻止,“其中一人看去很有些平常大家子弟惯有的倨傲,也不像是该在这渔福镇出现之人——看来这渔福镇确是个风云际会之地!”
公子哑然一笑,转头看着祥云继续道:“认不认得?”
祥云又打量了公子所说少年几眼,才应道:“公子,我全无印象,应是没见过。”
“我怎么总觉有些面熟,可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公子闻言不禁疑惑道。
“公子,向来只要是你见过一面之人,都决然不会忘记,这人你若是想不起,会不会只是与你见过的某人相似?”
“嗯……大概是了,要不怎会始终想不起来?”公子顿时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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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从茶楼伙计口中对天远楼有了些了解,喜鸣跟着青杨踏进荟萃堂时,还是被里面的宽敞热闹惊住了——这荟萃堂的生意看去竟比溢城最大的酒楼还要略胜一筹!
“姚公子,请。”在前面带路的青杨手一摆,说道:“二场主和三公子都在楼上。”
喜鸣跟着青杨上了楼,心中却越发惊诧:溢城最好的酒楼只怕也不过如此!
“姚公子,到了。”青杨推开雅间门,恭声道。
镡頔等人已到了好一阵子,看到喜鸣进来都站了起来,车三公子迎上前热情招呼道:“姚英兄弟快来坐下,就等你了。”说着将喜鸣拉到他与镡頔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喜鸣坐好后,众人又是一阵热闹寒暄,喜鸣却不擅此种场合,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镡頔等人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好在此时门被轻轻推开,一把从骨子里发出的妩媚酥软声音响起:“三公子,好热闹呀……”
“桃姑、兰姑,快进来,难得两位姑姑肯一起赏脸……”车三公子起身大声招呼道。
镡頔和樊武也算这荟萃堂老客,早听过桃姑、兰姑大名,今日却是第一次得见,竟看得有些痴了,心道:果然不负盛名,桃姑艳若桃花盛开时,兰姑清若晨珠幽兰。
桃兰二姑对众人的眼光恍若不觉,走到桌前后,兰姑微微弯了弯腰,露出一抹轻若浮尘的雅笑,淡淡道:“二场主、三公子。”
清冷的声音激的镡頔微微一震,收起心神转头看向喜鸣,只见喜鸣竟痴痴望着桃、兰二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一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