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在坟前和郝叔叔道别,但方文知道,郝叔叔一定不会怪他的。
方文一直很担心郝叔叔的女儿,现在看到,母亲也算是替他尽到了责任。只是听刘师傅说的话,好像这个小姑娘有点不普通,不过也难怪,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的事,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生活给她的苦难,只要足够坚强,不放弃生活,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是到底是谁,用面包车把她接走了呢?从交通工具上来看,不像是方武,他和父亲方启墨在这方面很像,处处都要向别人展示自己很有钱,让他坐进面包车,首选得把他打晕。
方文偷偷去看郝叔叔,没有干开车,来去都是坐的公交,竟然没有人认出他,也难怪,毕竟不是明星,只不过是此时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有钱人家的养子而已。
他在距离医院还有一个站点的时候,下来车,他告诉赤鬼在这里等他。但是他下车后却没看见人。
这个时间刚过高峰期,站点一个人没有,他以为赤鬼昨晚是不是没有出来,或者被人发现了。
这时,站点座椅上,出现一个人的轮廓,然后像有人用红色的画笔涂色一样,这个人渐渐清晰,这个人是赤鬼。
“怎么才回来。”赤鬼说。
方文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得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了,你没看到我嘛?”赤鬼说,“我一直在这坐着了,一点都不无聊。”
“一定事阴阳扇搞得鬼。”方文说“我们赶紧会医院吧。”
在过一会儿,到了医生查房的时间,如果医生到处找不见他,事情就麻烦了。虽说没人会把他和昨晚的事联系起来,但自己私自跑出医院,医生一定会和母亲说的。
这时他才突然想到,昨晚只想着出来,根本没有想清楚该怎样回去。
这时赤鬼指了指医院门口的那辆微型货车,上面装着满满一车玻璃,方文当人知道这玻璃是干嘛用的,不仅如此,他也想到了混进医院的好方法。
他赶紧追赶上走在前面的两位工人大哥。
“大哥,你好。”
“什么事。”工人大哥说。
“你们这一天工作下来,要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嘛。”大哥说,“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和我们抢活的啊。”
“大哥您别误会,我不是要抢活,”方文说,“我是要给你钱,让你别干活。”
“都说这城里奇事多,我来了快两年了,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别人花钱让我歇着的。”
“没错,就是花钱让你歇着。”方文说,“我帮你去干这个活,然后挣的钱归你,我还在给你添一倍的工钱。”
两位工人大哥说了几句悄悄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这不行啊,我们这次不去,万一出什么事,以后工头不给我们活了,我们不能因为这点钱,断了以后的活路啊。”
“十倍。”
“行,大不了我换个工头。”这次答应的很爽快。
“但是,你们得把工作服给我。”
“这破衣服值几个钱,没问题。”
方文和赤鬼接过他们两个的外套,套在了自己衣服的外面。在地上抓了把土,蹭在了自己的头发上,看上去,有几分劳动人民的味道了。这已经是这两天第二次花高价买衣服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名牌。
他们从车上抬下一叠玻璃,走进了医院。
刚要进门,保安冲出来,拦住了他们,“别从这走,这里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来我领你们去后面,那里有货梯。”
他们回到了方文病房所处的楼层,本想要帮着工人大哥把活干了,但方文实在没干过这种活,还打碎了一块玻璃,被赤鬼训斥了几句,回到病房歇着了,留下赤鬼一个人把一个楼层的玻璃都重新安上了。
方文急匆匆的洗漱,换衣服,赶紧躺倒病床上。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几分钟医生就会来查房。
“您好,方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啊?”医生来得很准时。
“我感觉特别好,好到都可以出院了。”
“方先生真能开玩笑,你母亲特意嘱咐我要看住你,你到底有什么事,”医生说,“那么着急出去啊。”
“我只是不想在医院呆着而已。”
“还好你不是医生。”
医生听了听方文的心跳,检查了各个仪器上的数值,嘴里不住地说着,不可思议四个字,但无论怎么不可思议,就是不肯放方文出院。
“您好好休息。”医生说。
医生离开之后,方文看了一下时间,葬礼应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但是他现在又不能出去,如果只靠新闻来了解外面的事,恐怕会很被动。
想让赤鬼出去了解一下,赤鬼的样子又不能和人交谈,情势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他想起一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虽然学的的工商管理,但却改行做了自媒体。
他朋友的笔名叫尔耳,运营的公众号内容极其单一,专门搜罗全世界的奇闻异事,方文住院这几天,他在国外,否则医院发生的事,他一定会知道的。
“喂,你回国了吗?”方文拨通了尔耳的电话。
“你这时间掐得真准,我刚下飞机,”尔耳说,“老同学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公司的ceo,把我这个穷写字的同学给忘了呢。”
“我这次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电话里说不方便,”方文说,“你现在如果有时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