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生的鬼话骗得了妖怪少女,但对宁则冲这种老油条只不过是笑话,他张开了一口闪着寒光的白牙,笑得几乎快要断气,眼泪甚至都掉了出来。
他扶着一颗迎客松,脚下青石垒起,两滴浊泪顺着脸上的沟壑往下滑:
“果然不公平啊!像你这样天真的妖怪,在我们人族早就被吃了,他们会抓你去做宠物,做仆人,做侍女……嗯,好一点的话,你可能当个妾侍……但是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都没有自由啊啊啊!!!”
迎客松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那两滴浊泪才溅到青石上,宁则冲已经撞上了半空。
这一击犹如彗星撞地球,他的皮毛甚至都被摩擦得燃烧起来,星星点点的余烬洒在他的身后。
那些若隐若现的影从也露了真身――足足四十六名厉鬼!
他们被一条黑色的锁链锁在了宁则冲的身边,真真正正的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但是蚂蚱也不过是蚂蚱,又岂能抗拒天意。
神女轻启朱唇,天地寂静,无人能得听聆。
不过谪仙人白羽生却听得分明――
定~风~波~
这恐怖得几可崩裂山河的一击,竟然被滞留在了半空。
一动不动!
不过神女只是一眨眼就化为了妖怪少女,她苦恼的嘟起了小嘴:“小白,我好饿呢!”
白羽生额头滑过两道黑线,喂,哪个玄幻世界是你这样强了还要吃饭的?再说,打架打到一半想吃东西,明明是我这种吃货的台词啊!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嗅到了一股似有似无、隐隐约约的香味。
他皱紧了眉头,从脑子里搜想了一下,然后略带迟疑的说道:
“易姑娘,你也来了吗?”
通往瀑布的石板小路上,有一人低声吹着树叶子,声声婉转,莺鸣燕语。
她边吹边跳,踩着调子像小姑娘一样欢快,风拂去秀发,她的面容也露了出来。
清秀脸庞,锋利双眉,瘦削的身子。
这……这分明是一个大男孩。
白羽生叹了一口气:“我是该叫你易姑娘,还是该叫你易兄弟?”
易归燕放下树叶子,声声清脆,却字字能透骨:“小生燕归一,见过公子!”
他的语气有些生涩,不过话音是那么热络,好似是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虽然是第一次开口,但却自然得像是和老朋友在打招呼。
白羽生有些头疼的摸着额头,过了三息才鼓足勇气吐槽道:
“喂!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啊!而且……而且你为什么要勾……勾引我,难道你不知道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吗?”
燕归一目光一闪,好似是想说什么,白羽生连忙挥手制止道:
“别想了!本大爷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不玩够一千万个女孩,我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燕归一目光又一闪,他张开了嘴,只是声音还未传出,白羽生就大惊道:
“你可千万别等啊!本大爷是真正男子汗,你就算是等个一千万年,等成了望夫石,我也是绝对不会感动的!”
燕归一的脸终于憋成了黑炭:“我等你个大头鬼啊!”
他一挥手,树叶子激射而出,迎风加速膨胀,加速成了一道流光,膨胀成了一柄重剑。
重剑无锋,誓要饮血开锋!
青丘四月的食指点在了剑尖上,看似柔弱的纤细手指却让重剑不得寸进。
火花四溅,两股力量交锋,这重剑生生被一寸寸磨灭,归寂于风云。
燕归一大喝一声道:“剑来!”
北风杀,木叶萧萧下,秋寒征,松客迎天起。
登时,灰黄草叶凝为剑骨,青翠松针聚为剑锋。
木剑如山,杀气如九渊!
燕归一握起这一剑,借山势劈下一剑,精气神已经完全融进了剑里,这瘦削的身子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神与意和,意与气和,气与剑和。
剑与天下和!
斯是这一剑,就足以称得上是剑客,此剑客非是人所认定,而是剑来认定。
剑有灵,与人无异!
青丘四月露出了苦恼之色,她咬着手指,转过小脑袋,注视着白羽生的双眼。
“小白,瞒不下去了呢!”
剑履三尺之前时,白羽生大叫道:“四月娘让我来!”
他一挥袖子,一叠银票铺洒开来,琥珀色眼眸一波连闪,差点没把自己闪瞎,不过效果也是极好的。
咻!咻!咻!
银票自燃,如同炮弹发射,扑天盖地,恍若蝗虫。
“轰隆轰隆――”
就好像是现代战场上的无差别轰炸、炮火洗地一样,木剑前的一片空间硬生生被炸出了一朵气浪云。
炮火连天,黑烟弥漫,没人能看清那名剑客的模样,只有轰隆巨响与沉闷的剑身悲鸣不绝于耳。
“开啊――”
剑锋崩解一切爆炸,燕归一从黑烟里冲杀了出来,少年已经被炸得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不过脸上却有一股子骄傲,这是身为剑客的自信,更是打破一切阻碍后的喜悦之情。
不过他还没来及欣赏一眼和平世界,白羽生从胸口掏出一叠银票,又把他送进了二战战场。
“卧槽啊!!!”
这声音就像是被黑叔叔一百遍后一样绝望,燕归一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剑道产生了怀疑――
都说剑道不假于外物,可是偶尔用用外物也没问题吧!如果这次带了银票出来,也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
念头虽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