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扑面。
香味愈加浓郁,白羽生已经屏住呼吸,只靠毛孔进行换气。
青丘四月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冰蓝色光芒,御虚于空,恍若九天神女降世。
白雾蒙蒙,香气凝为实质,雾霾掩住了这条大街,更掩住了整个集镇。
“踏!踏!踏!”
街道上传来马靴溅水的声音,一道人形黑影步步靠近,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随着步伐,愈来愈深沉,愈来愈暴躁不安。
就像是空气突然化为了一万斤的铁块,人形黑影方圆十丈之内,一切建筑物统统被碾压得粉碎。
灰烬碎浪好似化为了他的影从,似伥鬼一般跟在其后,影影绰绰间有血光闪烁。
铮――
人形黑影仅仅是张开眼睛,就好似宝剑出锋,杀意将地面震裂出道道裂痕!
“臭丫头,你杀人杀得倒是很开心嘛,我把这臭小子也杀了,你看好不好?”
这道声音沧桑老迈,力道雄浑,可是骨子里却有一股慵懒的味道,就好像是老虎睡醒后懒洋洋的呵欠。
声音慵懒,人却像绷紧了的弓弦,肌肉如同蟒蛇一般暗流涌动,此起彼伏。
这人形黑影赫然是一头犬身人头的半兽人,似人一样直立行走,他的面孔分明就是那个猥琐胆小爱狗如子的
――宁则冲!
青丘四月嘟起来小嘴:“你很讨厌呢!有好多小狗想咬你呢!”
白羽生眼眸一动,这宁则冲浑身上下有无数黑色犬影环绕,它们像飞蛾一般扑咬过去。
但是宁则冲的神魂犹如烈焰,烧的这些怨魂不得靠近,它们嘶厉惨叫,但是一波又一波,永不放弃。
白羽生只感觉有股气从心头冲出,脱口骂道:
“老畜牲,虎毒尚不食子,你这癞皮狗连儿子也杀?真是贱种……”
这个“种”字还飘在空中,宁则冲已经像炮弹轰了过来。
他面目狰狞,眼眸中的血丝几乎要溢出,爪子一挥,迎风变大,瞬间膨胀到了巨象大小。
“小杂种,你懂什么?!”
青丘四月小手轻托,凛然于空,轻描淡写的向下挥出。
素手与巨爪相接,咔崩一声,巨爪崩盘,整个地面塌陷三尺,集镇震动摇晃,一个巨大的掌印留在了地上。
宁则冲就在掌印中心艰难伏立。
白羽生呸了一口:“我看你就是用狗来做实验,把自己搞成乱七八糟的鬼样子,还自以为很厉害,想要叱咤风云的老年痴呆症加癫痫患者吧!”
宁则冲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话语中的恶意他能轻易感受。
他咳嗽一声,无形漩涡引得先前的血水小溪流入掌坑中,然后慢慢汇入了他的体内。
“你这无知的臭小子,又懂得什么是江湖?”
破空声袭来,一波少女从天而降,数十个青丘四月气势汹汹的打了过来。
宁则冲不为所动,低眉只顾收纳血溪,肉身膨胀不断变化。
眼见少女的拳头就要碰到之际,柳媚娘突然出现,捏住了这只小巧的拳头,然后一扭,少女顿时化为泡影。
又是一拳袭来,柳媚娘轻摇薄扇,身边有数十名姹女隐现,一一挡住了所有突袭。
白羽生眼中,柳媚娘神魂之火比之前大了两倍,他大声道:
“柳大娘,你们倒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柳媚娘连连娇笑,胸口波涛汹涌,两片雪腻几乎要喷薄而出:
“公子说的哪里话,桃花源风景甚多,妾身只是想多留公子两日而已。”
白羽生笑道:“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就凭这些个土鸡瓦狗,也想留下本大爷?”
柳媚娘笑而不语,玉手轻解罗裳,不过让白羽生失望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件金丝甲。
这金丝甲居然是用金针一根根编织而成,她抛了一个媚眼:“公子想看吗?”
白羽生忍不住眼睛一动,柳媚娘呵呵轻笑,伸手拉开了系带――
金光炸裂!
无数金针呼啸而来,恍若群蜂觅食,又仿佛泼盆大雨,一根根金针锋利无比,寒芒乍现,萧杀之意昂然。
青丘四月右手划了一个圆圈,一块荷伞叶凭空而生,她一点伞叶,荷伞叶迅速铺展开来,叶叶相接,碧波遮天。
这些锋利的金光到底还是没有穿透碧波,柳媚娘早已经穿上了罗裳,她摇起扇子笑道:
“飞狐姑娘真是不得了,我这丝罗杀乃是改自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就连上乘高手一不小心都要着了道,想不到姑娘负了伤,依然能如此轻易的接下,我猜,你全盛的时候是琉璃境吧!”
白羽生一惊,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青丘四月脸色没有一丝血气,苍白如月色。
他急忙问道:“四月娘,你受伤了吗?”
青丘四月连连清咳,好似是说不了话。不过四目相接,一个狡黠声音在白羽生心底响起:
“小白,我在骗她呢。娘跟我说,打架的时候一定要装作受伤的样子,扮猪吃老虎呢!”
白羽生眼珠子古怪的一转,下一刻就露出了领导先走时的那种大义凛然表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四月娘,我们赶紧回去搬救兵吧!”
青丘四月虚弱的应声,柔弱姿态真如西施捧心、黛玉蹙眉,甚是惹人叹惜。
不过宁则冲已经不能算人了,他体型变大了一圈,有狗熊一般大小,皮毛被血污染成了黑褐色,利爪有普通人手指长短。
原来的人头也换做了狰狞凶残的兽头,它已经彻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