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套“绝世神功”,石实一下子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道:“顾叔叔,这真的是套绝世神功啊,我才练了这几天,就感觉身体里面暖洋洋的,就跟时时刻刻都在晒着太阳一样,那古怪的老毛病也没再犯过,每晚睡觉也睡得可踏实了,就是现在每次和我爹爹打完铁都感觉有些累,顾叔叔,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仙佛伸手轻轻点了石实脑门一下,道:“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天最多打三趟拳,你打了几趟?”
被揭穿的石实讪讪一笑,低头道:“我……我也没记准确,也就……也就十来趟吧,顾叔叔,我天生就比较笨,别说写字读书了,就连打铁,我爹爹教了我十几次我才学会一点,我虽然笨,但是也知道朱先生之前讲的勤能补拙这四个字,就想多练一会儿,我怕……我怕顾叔叔检查的时候嫌弃我太笨,就……就不教我了。”
说到最后,石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低至不可闻的境地。
顾仙佛心中一软,也不忍心再责备他,背着手边踱步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石头,勤能补拙这四个字,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这四个字,朱先生也肯定给你讲过吧?勤能补拙也得有个限制,欲速则不达啊小石头。再者说,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道路走,你在读书写字,打铁耕田不行,不代表你在武道一途不行,以后每天打三趟,最多五趟,记住了没有?”
小石头听出了顾仙佛话里对自己的肯定,郑重点点头道:“知道了顾叔叔,我以后练拳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叫你师傅,你总得告诉我这拳法叫什么名字吧。”
顾仙佛轻轻一笑,原来小石头拼命练拳的原因在这,顾仙佛拍拍石实的小脑袋,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十年前曾经引起江湖血雨腥风的一个名字:“竹雷锁桥。”
石实一怔,念叨了两遍之后,自个儿嘟囔道:“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我还以为会叫五虎拳霸王拳之类的呢。”
顾仙佛微笑不语,拳法的名字可以告诉石实,这是最后的底线了,毕竟这十年以来,江湖冒充的拳法如雨后春笋,什么名字都敢叫,就算告诉石实这拳法的名字,被有心人听到了也不会相信当年的竹雷锁桥出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但关系到这竹雷锁桥之后的典故背景,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顾仙佛与石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雀儿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临摹顾仙佛昨天给她写下的韵律启蒙,一点也不为外物所动。
过了一盏茶冷热的功夫,陆锦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来,笑着招呼三人吃饭,顾仙佛喊了小雀儿三次才把小雀儿喊动,依依不舍地放下毛笔被顾仙佛拉着去洗手,洗手的时候还在嘟哝着晚照对晴空之类的东西。
落座以后,陆锦帆自然而然地先把勺子递给顾仙佛,在她期待的瞩目目光中,顾仙佛舀起一勺乳白色的鱼汤慢慢品了一口,笑道:“香滑可口回味无穷,今天的鱼汤比次做的清蒸鱼进步不小啊。”
陆锦帆这才喜笑颜开,把碗碟分开其余人,招呼大家一块吃饭。
石实一边狠狠扒拉了一大口米饭一边含糊不清说道:“顾叔叔,次你说的那沙场中的事还没说完我就回家了,这次你继续给我说一下吧,我回家后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个沙场大比,听名字就感觉很有杀气。”
顾仙佛笑了笑,一边挟了一筷鱼肉仔细挑着刺一边徐徐说道:“这沙场大比啊,你说的还真没错,就是杀气腾腾的,这沙场大比分为两种,一种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一种是营与营之间的,前者拼得是个人武力,后者拼的是校尉的指挥和属下的效死,一般来说,军中比较重视后者,但是前者的精彩程度比较高,我先和你说说这第一个大比。”
石实捧着饭碗,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神里透露出来浓烈的渴望。
顾仙佛正想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小雀儿碗里却发现陆锦帆早已经给她放了两块,也没有多想便顺手放到了陆锦帆的碗里,陆锦帆低着头瞬间脸色通红,悄悄抬头发现其余三人都没有关注自己,这才重新把头低下悄悄伸出筷子扒拉着鱼肉慢慢吃了起来。
放下竹筷,顾仙佛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眼神迷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烛火摇曳中,顾仙佛终于看到了那一队队如标枪一般立于沙场之,脸混合着汗水与泥土,许久不见的西凉好男儿。
“这第一种大比,在西凉,被称为摘绣球,每逢大比之时,军营之中最高的那根巨木,就会挂起一个红红的大绣球,一直挂十八天,就看谁能在最后的厮杀中突围而出,摘下这颗万众瞩目的绣球。在咱中原长安,每逢科举过后,那些金榜题名的士子们有三日游城,一日夸官的习俗,游城好理解,所谓夸官,就是在那一日内,哪怕我……哪怕丞相见了他们,都得先弯腰行礼,那一日,他们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能见官大一级。”
“在沙场大比中,拔得头筹者获得的荣耀和夸官类似,要知道,沙场大比在西凉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那里民风剽悍,娱乐项目又少,所以大家就把目光投在了这份盛事之,军中高层多关注营房之间大比,但老百姓以及城中富贵人家看不懂那些捉对厮杀的复杂场面,所以他们就更关注摘绣球多一些,大概从四五年以前开始吧,城中富商为了博个彩头,也纷纷为摘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