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怕被杀所以跑了,后又说是因为洛小北打不过公输真儿所以公输真儿完好无损。
一步一步引公输真儿入局。
洛小北轻笑,眯着眼睛向季言所在的方向看去,季言下套的本事也是极好。
但这一招还是讲究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洛小北从陵墓中出来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季言和长腿男子看不出来,但公输真儿没有受伤是真的,再加上她心里有鬼,自然而然就被季言套路了。
“陵墓中危险万分,想必大小姐是受到惊吓所以口不择言了!”季言语气平和,客套疏离中总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公输真儿脸色惨白,额角的汗珠颗颗滑落,又从绷着的下巴上滴下来。
闻言,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季言。
“洛姑娘曾经在陵墓中和季某以及大小姐碰过面,洛姑娘说曾见过赵二少,又因为陵墓中机关甚多,所以走散了。想必大小姐是太过关心,又见赵二少没有出墓,一时心急便说是洛姑娘对赵二少不利吧!”
季言薄唇轻启,温润如玉,说的话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和不为人知的信服力。
他在帮公输真儿说话。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你怎知那位洛姑娘是和二弟走散而不是被她杀了?”站在赵括旁边的赵大少爷冷哼一声,声音尖细。
洛小北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颧骨高耸,面颊瘦削,双眼狭长但目光涣散往两边飞去。这样的人是个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面相,且目光轻浮,不老实,不是能担大任之人。
赵大少爷和赵二少,一个太精,一个太愚。
这两个都不是能接手公输家的最佳人选。
但赵大少看权利比女人重要,更符合赵二当家的继承人的人选。而赵二少对公输真儿极其看重,将来若是结了婚,也必然事事听从于公输真儿。
赵括未必看不出自己两个孩子的秉性,所以将权利和女人各自交给不同的儿子。既避免兄弟争斗,又能名正言顺接盘公输家。
若不是此次望乡之行,赵显和公输真儿放下权利,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但公输真儿不愿意,因为她不喜欢赵显,且公输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就这么交出手中的权利。
季言轻笑,一直看似温润却暗藏锋芒的人,一声笑当即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洛姑娘和赵二少素不相识,就算在墓中碰面,也是保命要紧,哪里还拿得出精力去伤人?若是因此走散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倘若洛姑娘自己也能出墓,而赵二少却将性命留于墓中,那也是因为洛姑娘身手不错,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也。”
言外之意,如果赵显不能出来,那也是赵显自己的问题,因为他连一个女子也不如。
自然,这样无疑是在打赵括的脸。
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赵括岂会不知?陵墓中凶险万分,若不是赵括想趁机将公输真儿解决,哪怕这个儿子只是一颗棋子,他也不会这么早将他推出去。可惜事与愿违,儿子死了,公输真儿还在,并且从此就少了一个可以拿捏公输真儿的理由。
季言的话正好说到了赵括的心事,但他只能狠厉的瞪着眼睛。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这个时候说多错多,脸色沉得可怕,也只能隐忍不发。
这群人到望乡是为了什么,各自都心知肚明。
比起季言,赵括那边损失的人更大,最后依然没能从中讨得什么便宜。
死了一个儿子,且没有带来任何好处,赵括估计已经气出内伤。
“天色已晚,来者皆是客,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季某再送各位出村。”
苏家院子里已经没人出声,季言长腿放下,又站起,周身气质清冷,语调和缓,但这番话明显在说,没什么好谈的了,各位明天也可以走人了。
想得这么容易,可明显,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慢着,季村长,这件事就这么完了?”赵括也站起身,常年手握重权,杀戮的气息从他站起身那一刻便迎面扑来。
季言双眸微阖,眼底幽光暗涌,“赵二当家难道还有别的指教?赵二少一事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与我望乡无关,也与洛姑娘无关。难不成赵家家事还需要季某再参与一二?”
“我二子死在望乡,不管和谁有没有关系,望乡人就该负责!”赵括表情极其凶狠,“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别怪我赵括不客气!”
一手拍在扶椅上,结实的木质扶椅瞬间炸裂,但这还不够,赵括抽出身侧一直斜挂的大刀,“哐当——”
金属落入地面的碰撞声,在苏家院子里尤为刺耳。
公输家人护短,却不是真的要护着赵显,而是想借题发挥。
季言站着,暗月下气质越发冷冽,周身仿佛有光华萦绕,将外界的一切晦暗阻隔于外。
赵括如此蛮横霸道的行为并没将他激怒,他不动,却和赵括的戾气和狠意狠狠压了下去。
“赵二当家当真要如此么?”冷冷一语,听不出特别的情绪,但这已经是危险的警告了。
赵括活了半辈子,一个年纪比他小了一半的男子他并不放在心上,满身的书卷气和文弱气息,一看就不是个会武的,也就那张嘴格外厉害。
且,他早就习惯了颐指气使,习惯了公输家下人对他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猛然被一个小子挑战权威,自然怒不可遏。
“必须给交代!”见赵括迟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