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公输家的事了。不过季言既然知道杜阳和公输家有关系,他居然还放杜阳出山。”洛小北撇撇嘴,漫不经心得答道。
“万一他也不知道呢?”开爷语气很轻,也是随意一说,并不太上心。
洛小北冷哼一声,“季言已经知道公输家的人会找上门来,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照你这么说,他让杜阳出山去避祸也无可厚非。”开爷喝了一口酒,微微驱赶了山间的阴冷潮湿。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洛小北皱眉,“望乡本就是因为避祸而建,不好好躲着,反而放了苏黎和杜阳出去,还有人不定时出去打探消息,这是为什么?”
“望乡!望乡!望家乡!这事也定然和公输家有些关系,否则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到这深山老林来,还守着这么一处墓地,他们两家的恩怨,你猜测再多也无济于事。”开爷再一次出声,他的言外之意是让洛小北别管。
洛小北听出来了,一时也叹了口气,“苏黎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杜阳现在怎么样了。”
“杜阳就是那个傻愣愣的小伙子?”开爷挑眉,斜了一眼洛小北。
“对!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清冷的山风扬起洛小北额角的碎发,她明亮的眸子扫过远处的黑暗,眉梢带了几分惆怅。
开爷轻笑一声,往火堆中添了柴,又收回了手,淡淡道:“傻人有傻福,你们这些道士不是最信因果么?”
嗯,一向话不多的开爷也反常了,破天荒的安慰起人来。也就是这一句,让洛小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开爷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苏黎就是那位苏大娘的孙女?”
“嗯!”洛小北点头。
“所以你没告诉她?”
“没有!”洛小北摇头。
“可能她已经知道了!”开爷又添了一句。
洛小北将手臂枕在脑后,叹口气有些闷闷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苏婆婆并没有表现出很伤心难过的样子,却又总透过我找苏黎的影子。最奇怪的是我和苏黎并不像,所以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开爷只喝了一口酒,没再出声。
洛小北想了想,又问道:“季言应该知道我们出了望乡,而且已经找到古墓所在了,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动静?”
“你要他有什么动静?”开爷视线落在前方的黑暗里,微微皱了眉,慢慢将手中的酒囊别回了腰间。
“他既然要我们帮忙又怎么会放任我们找墓?何况你都知道公输家的人要到了,季言怎么会不知道?”洛小北眉梢动了动,缓缓起身,一手搭在屈着的膝盖上,说着话,视线落在前方的黑暗中。
“或许他说的要我们帮忙,就是要我们下墓。也可能墓里有他需要的东西,不然他又如何清楚的知道墓在哪里?”开爷眉头紧皱,已经放下酒囊的五指动了动。
“那也的得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洛小北声线陡然一变,一手叩上腰间的长鞭,银光乍现。
一阵浊臭的腥风卷起漫山的枯枝,阴寒的劲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层层刮过,粗壮的树木仿佛随时要被折断。浓重的乌云顿时将明朗的月色和璀璨的星辉遮蔽,洛小北和开爷同时弹起,熊熊燃烧的火堆突然炸裂,卷起漫天的火星又骤然熄灭在浓重的暗夜里。
黑暗越来越浓,洛小北手腕一转,手中的银鞭陡然划破这沉寂的黑夜,如灵蛇舞动般柔韧又如追星逐月般耀眼,长边一动,“唰!”一众树枝应声而断,漫天的残叶被卷起,又缓缓落下。
一抹红色的影子在残叶断枝一闪而过,在如墨的夜色中尤为诡异莫测。
开爷手中的绿光喷涌而出,驱赶出如发丝缠绕般的黑夜,面无表情的脸半隐在绿光下。绿光又绕过洛小北,顺势向周围的树干爬去。缓缓而上,丝丝缕缕,如同灵气鼎盛的天蚕丝,将一棵棵粗壮的树干包裹成茧。
风再起,浓郁的腥臭再次扑面而来,绿光外的树干再次被压弯。
“嘎吱——”
“嘎吱——”
“哗哗——”
奇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传来,像是树干不堪重负随时要被压断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诡异叫声,还有树叶间的摩擦声与呼啸而过的尖锐刺耳的风声。
洛小北和开爷同时被包裹在绿光的范围里,两人视线交错,洛小北捏紧手中的长鞭,全身的感官已经提到了最高的戒备程度。
明亮的眸子陡然睁开,一手掐出金色的符诀,顺着眼睛正前方,直直射向开爷的身后正中。纤细的腰肢一拧,墨发飞扬间,一个符诀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正是洛小北身后。
洛小北确定两张符咒都打到了东音,只有树干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枝丫摇晃的沙沙声响。
双眉紧皱,明亮的双眼带了瘆人的冷意,如同锋利的寒芒。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手中的长鞭不挥而动,银白色的光芒越盛。
洛小北掏出藏在衣襟中的菩提子,绿色的光芒大作,耀眼明亮得超过了开爷的光束。
洛小北眼角一斜,薄唇紧抿,身上的冷意更甚。不过眨眼间,她长腿一迈,凌空一跃,手腕翻转,如同灵蛇舞动般的长鞭瞬间穿透开爷绿色光束而成的屏障,鞭尾一顿,洛小北原地而动,柔软灵活的身子携带着长鞭快速打向四周的树上。
“嘎吱——”
“嘎吱——”
开爷手中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