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刀鱼?有事么?”
“咳~!没事打你电话干嘛!晚上空吗?一起出来吃饭呗!”
“呃……”
“别吞吞吐吐的,看样子没事啦?还没吃饭吧?正好正好!我开车来接你!别跑开啊!十分钟就到!”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刀鱼是谁?
正是前面提到的,矢夫同宿舍的哥们之一,就那个在写信时调侃“都手机摇摇直接哦哦叉叉”的,名叫金大鹏,比矢夫大一岁,嘉禾本地人,富二代,因生得骨瘦如柴,又喜油腔滑调,同学特赐雅号“刀鱼”。
不到十分钟,门咚咚响,矢夫爬起身,门口却站着个圆滚滚的矮胖子。
刀鱼不是骨瘦如柴吗?怎么又来个胖子?
“肥猫?”矢夫也很惊讶,“你回来了?”
“哈哈!”门口的矮胖子笑着回答,“是啊!今天刚到,哈哈!”
被称为肥猫的,就是调侃矢夫写信给“林妹妹”的另一位室友,大名殷凤祥,也是嘉禾人氏,早些年赴南洋游学,这两天刚好回来。
肥猫攥拳在矢夫胸口虚打一下,继续哈哈笑道:“赶紧的,上车吧!我可不想在你这鬼……你这屋里呆太久。”
“走!”矢夫也没在意对方说什么,拍拍肥猫的后背,一同走了出去。
隐约听见屋角好像谁,哀怨地叹了声气。
……
天色更加黯淡,各式缤纷的夜灯反而更亮了。一部黄色轿跑等在路口,驾驶座上,果然是刀鱼。他回过瘦猴子脸,吹了声口哨。旁边还有个长发、裸肩的俏丽妹子。
砰砰关上车门,一阵马达轰鸣,黄色轿跑向着凤鸣路飞驰而去。
【第三幕】酒局
凤鸣路,嘉禾最有名、也最热闹的商业街,没有之一。
勾栏酒肆,鳞次栉比,灯红酒绿,销金地狱。衣着光鲜的阔佬、土豪、各式权贵,相互吹捧着、吆喝着,穿梭其间。
轿跑流利地停在一家闪耀着霓虹灯彩的酒店门口,早有侍童殷勤跑来,代为泊车。刀鱼被身旁软糖似的女子贴身挽着,肥猫走在身后,一把推着矢夫走进酒店大堂。一股金晃晃的光亮,掺合着宜人的冷气和熏人的花香,浪一样地扑打过来。
“呦~!这不是金大少吗~!欢迎欢迎!快里面请!”随着一波装腔作势、嗲声嗲气的招呼,迎面扭秧歌似的,摇过来一个人。定睛一瞧,一身深色迎宾礼服,是个梳着油头的七尺大汉,浑身上下却风摆垂柳、妩媚多姿。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春色,真是比女人还女人,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刀鱼左手搂着扭成麻花、黏在身上的女子,右手一扬,满脸不屑:“去去去,咋咋乎乎的,低调点!”
“喔~!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不,看见您大少来,一下子太兴奋太激动了不是……”对面那娘炮汉子陪笑着,又问:“今天大少订哪间房?”
“哪间房?你来问我?”刀鱼白眼直翻,颇为不满。
“喔喔喔,瞧我这激动得,语无伦常的!外甥打灯笼,照旧照旧!”娘炮汉子斜眼一瞪,捏个兰花指,点着始终俯首贴耳跟在旁边的女侍应,“小王,快快,沧海厅,小心伺候着!”
女侍应跟过来,领着众人乘上电梯,走向包厢。娘炮汉子则低身唱个诺,转身摇去门口继续迎宾。
酒店装修考究,进来时匆匆忙忙,倒忘了看店名。看风格,应属东方宫廷式的,雕梁画栋,尽显皇家气派;古玩奇珍,皆是价值连城。转过一道长廊,眼前竟有一座小园林,湖石为岸,依水筑亭,间植琼枝玉树、奇花异草。穿过一座小巧玲珑的玉石拱桥,拨开一道紫晶珠帘,忽然一排四个黄衫红裤的水灵女子弯腰行礼、齐声颂道:“欢迎光临!”
矢夫和肥猫都吓了一跳,这是吃饭的地儿吗,怎么像个大观园?入内再看,一张两米多的大圆台,雕龙刻凤,色泽乌紫,外围一圈同样木质的雕花座椅。头顶一盏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主座背后一幅四五米宽的泼彩山水,颇得大千笔意。
刀鱼熟门熟路,自取主位坐了;肥猫也不客气,腆着肥肚,在他右手主宾位坐下;矢夫先是站着,心想挨着刀鱼左手的理应是那位女子,但刀鱼扬扬手说来来来老夫子你坐我旁边,那谁,露西,你陪着我肥猫兄弟。
肥猫闻言受宠若惊,连连摇手,口中念经一样地说道:“不不不,这怎么行?刀——哦不,大鹏!这嫂子怎么能陪我呢,这不乱了乱了嘛……”他一边念叨着,两颗圆溜溜的猫眼却往那女子身上偷瞄。刀鱼又是一挥手,盯着对面的女子说:“什么嫂子!这是我的合伙人,露西。今天听说你从南洋回来,特地央着一起过来,给你接风。是吧露西?”
女子不说话,扭了扭腰肢,抿嘴一笑。
刀鱼又猛地一伸手,逮住矢夫的手腕,好像一把鬼爪,扬声说道:“还有!老夫子!今天也请你一起来,大家好久没聚了!快坐快坐!今晚咱们一醉方休,一醉方休!”此时肥猫已经笑成了一朵花,激动得摩拳擦掌、满口道谢,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眉毛一皱,问道:“这么大包厢,不会就我们几个吧?”
“就我们,没别人了。”
“哦哦,那,那真是太不好意思啦,哈哈!”
众人寒暄落座之际,刚才那四位黄衫红裤的女子也不用吆喝,自动忙活了起来,流水般地端上冷盘,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