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攀登巅峰总是困难的,例如地球上的人类想要征服第一高峰珠穆拉马蜂,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那巍巍高峰之巅之下又埋葬了多少白骨。
然而幸运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元素这种奇妙的力量,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迹。而暗精灵们更是将元素的力量运用到了极致。
原本险峻陡峭的山岭,那山石在寒风的千锤百炼之下坚逾钢铁,就是用武器猛力敲打,也只能留下一个浅白的印记。然而在魔法的神奇力量下,却变得犹如泥土般松软,在暗精灵们的脚下化作一道道阶梯,就像是臣子臣服于王者脚下,听候差遣,莫敢不从。
高空之上,冷意凛凛。那肆虐的狂风张牙舞爪,来回不休,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吞噬殆尽,推入那无底深渊之中。攀登高峰,这狂暴寒风向来是让人头痛的大问题,然而当这风遇到暗精灵时,却突然变得乖巧柔顺起来,原本像是刮刀子般的冷风,吹在艾尔身上就犹如妙龄少女的芊芊玉手,细捻慢挑,柔媚至极。
好似桀骜不驯的反叛将领,在王者的威严下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极尽谄媚之能事。
就连那历经千百万年,似乎亘古不变的地冻天寒,也根本无法影响到暗精灵。暗精灵们确实无法影响到整座高山的环境,那不是人力可及,而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但至少身边的一尺之地是他们可以影响改变的,整个暗精灵队伍就好像处于温室中似的,无论身外是如何的
风刀霜剑,雪窖冰天。整个暗精灵队伍中却好似三月初春,乍寒还暖。
犹如那巍峨不动的王者,就算是泰山压顶,环境险恶,却仍然镇定自若,不改本心。
艾尔看在眼里,不禁惊奇赞叹,这绝不是一个两个所谓的天才、强者可以做到的事。所谓人力有时穷,再强大的强者,也无法顾及绵延几十里的长队,而是整个暗精灵队伍中人人出手,每个暗精灵都运用魔法保护自己,才造就了这般征服大山,甚至可以说是征服自然的神迹。
就连艾尔这二十号人类,也借光登上了高山,他向身旁的夜莺问道:“你们每次进出,都是采用这种方法吗?”
夜莺点点头,“进出较方便的洞穴被那群矮子占据住了,所以我们暗精灵走出地下世界的机会较少。”
她不顾阳光对于自身的损害,抬头望了眼天际,“我是在地底出身的,然而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适应地底的阴暗。细细想来,之前我带着香兰草走出地下,说不定只是一个我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我想走出那不见天日的地下,走到阳光下。”
“哪怕那阳光照在身上,就像是刀割剑刺般疼痛,哪怕那温度对于我们暗精灵来说,就像是岩浆般炙热,但我仍然喜欢。”
她轻叹了一声,“无论见到多少次,这天还是这么蓝,这么美。”
艾尔同样抬头望向天空,碧空如洗,云净天空。那抹天蓝色,是人类无论调试多少次,都无法完美复制的纯净颜色。
剔透无暇,似是一捧清水,倾进人的心底。
艾尔又低头,看见笼罩着暗精灵少女的黑色斗篷,此时此刻,他从未如此厌恶过一种颜色。他从心底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愤怒,难言的悲哀。
这黑色对于那天蓝色真是一种最大的亵渎。
他想一把扯下那讨厌的黑色,让身旁的少女能够沐浴在阳光,能够好好地仰头欣赏那纯粹的美丽。
可是他做不到,那股悲哀与愤怒像是石块般堵塞在他心间,让他哽咽难言。艾尔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能说什么呢?
“对不起”已经说过很多次,然而这三个字却绝不是艾尔一个人,一副肩膀就能承担下来的。
“我能帮助你们”说起来容易,但能否实现却像指尖的雪花,想要好好欣赏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化为清水,追寻却不可得。
千言万语都在唇边,却吐露不出一字,艾尔只能同样看着天空,附和道:“是啊,真的很蓝,很美。”
暗精灵少女只能看一眼,但艾尔却看了许久,他想将这景色好好地映入眼底,记在心底。
然后在详细描述给身旁的少女。
此时的语言是苍白的,但此时的语言是最可贵的。
一路上,艾尔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向夜莺和香兰草描述着天空是多么的清澈洁净,太阳是多么的明亮温暖,而那飘散着的云朵,则是多么的变化多端。
“现在就在我们头上飘着的一朵云,侧看就像是一头横趟的独角兽,细看还能看到它头上的独角呢。”
夜莺和香兰草静静听着,特别是香兰草更是一脸向往的表情,她好奇地问道:“艾尔先生,你见到过独角兽吗?香兰草从来都没见过,只是听族里的老人说过。”
艾尔微微一滞,那独属于银月之森的神奇生物,他怎么可能见过。他只能悻悻地说道:“这个……我也是没见过的,只不过呢,独角兽据说和马长得差不多,我看这云就生得挺像。”
夜莺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听谁说的啊,族里典籍记载,独角兽豹头鹰嘴,两肋生翅,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哪里看起来像马啦。”
香兰草更是“咯咯咯”的像小母鸡似的笑了起来,艾尔不由地大窘,他以为独角兽都像记忆里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那样,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独角兽是不同的。
他有些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