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月棠的肤色开始由苍白转黑红,身体的温度变得比昨日更低。
第三天,江月棠的肤色从黑红转紫黑,身体却忽然发肿、发烫。
这三天里,江家上下的人轮流守候,而江传雄和甄慧媛则几乎从早到晚都守在她的床边,只有困极了才在一旁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小眯一会。
全京城有名的大夫这三天里都陆续来过了,包括皇帝李霈派来的御医,大家在看了江月棠的症状后都表示无能为力。
不管大夫们怎么说,江传雄一家人都没有想过放弃。
“哪怕花再多的钱,我也要遍请名医为她诊治。”这是江传雄对着江家列祖列宗的神牌说的话。
他不是一个轻易绝望和放弃的人,只要江月棠还有呼吸,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救治她。
到了第五天时,江月棠变得气若游丝,皮肤也由黑红转黑紫,咋一看去就像一具已经死去多日的尸体。
下人们基本都不敢进这间屋子了,就算是因为职责的缘故偶尔需要进来也总要拉上三两个伙伴才敢,而且总离得江月棠远远的。
五天过去了,江月棠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此情形,梅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悄悄地给曙国的萧棣元写封信。
如果江月棠就此死去,萧棣元不知得多难过了,梅香实在不忍心萧棣元连江月棠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梅香将这封信写好后就熟头熟路地去了九华街十一巷九号,将信交给了专门负责递送江月棠和萧棣元之间的信件的钟文,让他安排人递送。
“江小公子这次的病情很严重,都不知能否撑得到月底了,望尽快将此信递送出去。”梅香走时郑重嘱咐道。
钟文点头道:“你放心,但凡是江小公子的信我都是第一时间安排人投送的。”
梅香千谢万谢后才离开。
远在西南地区查先帝之死一案的嫌疑人之下落的顾十八娘是在江传雄的信寄出后的第四天晚上收到信的,收到后立即将方昭凡叫到屋里来商量。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后便有了定论——派一人回京去看看江小公子,留一人在这里继续调查先帝之死那桩案子。
“你留下来吧。”顾十八娘说。
方昭凡忙说:“您年纪大了,长途奔波太辛苦,还是我回去吧。”
顾十八娘摇头,郑重道:“还是我亲自回去一趟比较妥当。”她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从江首辅的来信看,江小公子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江首辅有多在乎江小公子你我都知道,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江首辅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我打算请尹衡和我一同去。”
尹衡乃已故的关姓隐士之弟子,深谙各种草药的药理,带上他进京说不定能对江月棠有点帮助。
方昭凡点头说:“好。”
于是当夜顾十八娘便去找尹衡,将她此行的目的跟他说了,并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找杀死你师父的凶手吗?此趟返京之行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呢?”
尹衡当然知道她邀他同行的最大目的是去救江小公子。
他早有耳闻江小公子的事迹,这次也很希望能救江小公子一命,因此点头道:“我愿意跟您返一趟京。”
顾十八娘忙抱拳致谢,又道:“望你将所有的解药都带上。”
尹衡点头道:“放心吧,我一样都不会漏。”
顾十八娘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事不宜迟,请尹兄弟现在就收拾行李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请尽管说。”
尹衡忙说:“行李不多,不必劳烦您,您就在外头坐着稍等片刻吧。”
顾十八娘遂到外头的小间里坐着等。
尹衡不出一刻钟便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于是两人立即连夜出发。
随同他们一起返京的还有三名‘日月流星刀’的弟子,一行人策马疾驰,有时夜里也在赶路,于是只花了三天时间便赶到了京城。
“老夫人、大人、夫人,‘日月流星刀’的掌门人到了。”梅香小跑着进来汇报道。
陶老夫人和江传雄夫妇不禁大喜,赶忙整装出迎。
顾十八娘是个爽利之人,跟他们行过见面礼后立即将尹衡介绍给他们,道:“这是一位隐士的徒弟,他精通各种药理,还会炼药,我想请他帮忙看看江小公子的病。”
江传雄大喜过望,忙说:“好,你有心了。”
说罢立即带顾十八娘和尹衡去了江月棠的房间。
尹衡走近江月棠看,发现江月棠不仅全身的皮肤变成了紫黑色,而且身体由于浮肿的缘故显得圆滚滚的。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长型的大枕头呢。
这症状他还真没看过,因此看了之后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他虽然熟悉药理,可面对她的症状时却没了头绪。
“如何?可有办法救?”顾十八娘问。
尹衡转身看着她和江传雄道:“由于这种毒需要从一种稀有的毒树的枝液中提取,而这种树全昭国也未曾听闻没有一棵,所以还真没有它的解毒方法,不过我听说过一种跟它十分相似的毒,我懂制作那种毒的解药。”
江传雄顿时大喜,忙说:“那太好了,你炼药时需要什么工具尽管跟我说。”
尹衡便将所需的工具用白纸列出来给江传雄,江传雄马上派人去买。
不多时,工具便全买回来了,于是尹衡开始配药,然后炼药。
这个药需要很猛的火,而且中途火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