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会被激发。
我打小第六感就异常敏锐,尤其是对危险的感觉,这是我的本能。此时此刻,我的本能被超常的激发出来,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会有如此死之将至的感觉。我全身寒毛倒竖,近乎窒息。
我看看其他人,他们也好不哪里去,小九和大块头无知者无畏,不时地斗着嘴,老瓢头和刘师爷露出凝重的神色,难不成他们跟我一样,有先天的第六感?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他们拎着脑袋摸爬滚打,没有敏锐的感知也活不下来。
“呜呀…”恐怖的尖叫又一次传来,而且明显地感觉离我们近了,方向却无法辨明,像是在前方,又像四周都有。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不敢跑得太快,尽量不弄出声响。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进来之前,一定是那些不长眼的人把活物给惊动了,那活物把前面的人弄死了一大片,暂时并未发现我们几个人,我们还有逃生的机会。我只能祈祷千万不要发现我们,就凭它那一双能把南美豹雇佣兵抓成马蜂窝的利爪,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糟糕,路不见了。”老瓢头说道。
众人一惊,纷纷看像师爷,希望他能再一次展现神迹,找到可以出去的路。
师爷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他上串下跳地摸索了一番,最终眉头拧成一片的说道:“我们的麻烦大了。”
“我们来时明明是走这里的,怎么会没路呢?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盏干枯的蛇油灯还在。”
顺着小九所指,我也看到了,的确是来时的路没错,可偏偏我们却看到一堵结结实实的墙。
“我觉得这处元墓不像是墓。”
我话一出口,众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说法。
“它不像墓,像陷阱。”
“不可能,千年前的古人费那么大劲只是为了做个陷阱,设陷阱害谁,害盗墓之人么?”刘师爷眯着双眼反对道。
“我不知道他们要绞杀谁,但是我知道盗墓之人肯定是绞杀的对象之一。”我顿了顿,用眼扫了扫众人,希望我的话能给大家一个启迪。
老瓢头眉头拧道:“说下去。”
我叹口气,继续道:“目前我们可以确定几点,其一,此墓是元墓无疑。其二,墓主人身份必然极其尊贵,而且推崇汉化。其三,此墓机关重重,怪物层出不穷,陪葬品几乎没有。要说的就是这第三点,即便是事从薄葬的元人,墓主人身份如此尊贵,也不至于连件像样的随葬品都没有,就譬如你花费巨资建一座别墅,你会不给它添点家具么?”
“也许随葬品都被前人给带走了。”
“小九,我现在不能否认你的猜测,但是我觉得在这么凶险的大墓中,能逃出去的人少之又少,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在生死威胁下,能带走多少东西,在我们之前去的小偏室里,那些打碎的元青花残片恰好应证了我所说的,残片断口显示是最近打破的,连元青花都敢砸,说明当时情况有多危急。”
“你还是无法说明这里为什么没有随葬品。”小九继续质问道。
“墓室中,都是些新死的人,连血水都没化干,如果没有其他骨骸,我就可以认为此墓是最近才被人发现,一个近期发现的大墓凶墓,如果随葬丰富,怎能轻易被掏空?”
“好,即便如你所说,此墓随葬品罕有,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假如我是墓主人,我可能会有这么一种心态,我既想保住我的随葬品,又想把侵犯我的人一网打尽,所以我要设个陷阱,把来者都绞杀,偶尔有一两条漏网之鱼,我也让你一根毛线都摸不着。”
“你真够狠的。”
老瓢头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一处石台上,他说道:“小卢说的并无不可能,元人看不起其他民族的人,又对死地极其看重,认为那是灵魂的升华之地,所以自不会允许他人打扰,若是王侯,则会在出殡之日把沿途遇到的人全部杀掉,鸡犬不留。”
老瓢头好不容易说了长长的一句话。
“嘿嘿,我倒是不在乎是不是陷阱,小卢麻子的想法刚才提醒了我,让我更加确定一个事实,即大凶之地必有大财。”
“刘叔,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个千古罕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墓么?”大块头一听到大财,一脸兴奋之色,俨然忘记了危险既然来临。
“嘿嘿,当时感慨而已,墓主人如此费尽心机布的局,不会是只想挖个坑,他一定是另有目的,而死人的目的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他那些丰厚的随葬品在他死后也能照常享用。”
大块头听得已经摩拳擦掌,连忙说道:“那太好了,老婆本有了,那刘叔,随葬品在哪呢?”
“嘿嘿。”老瓢头和刘师爷的目光都望向了主墓室那边,在我们这个角度,手电打过去,还是能看到棺椁一角的。
“黄肠你个提凑,那个棺椁一定有古怪。”
说罢,两人率先动身,又折返回主墓室。
这个时候,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我们几把手电全都打在他脸上,看清他的脸后,众人一起惊呼:“牛皮糖!”
牛皮糖用手挡了挡强光,冲着我们说道:“你们高兴得太早,它来了。”
“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