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骚乱声激怒了李波,他听出来那是旄马的声音,仿佛催命一样的嘶吼从不远处传来,令人心中烦躁。
“叫什么叫?”
李波梗着脖子喊了一声,外面有人大声呼喝着,甚至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然而旄马的叫声更加凄厉刺耳。
“旄马三啼,河神来袭!”
突然身下响起了一句话,李波垂下头去。
他刚刚就感到身下的巴窈听到旄马叫声后身子颤了一下,但巴窈的话他没有听清。
“什么来袭?”李波沉声发问。
巴窈没有回答,她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一开始是轻笑,继而突然放声大笑。
巴窈的笑让李波心里没来由地一颤,心中产生不安的感觉。
“臭娘们,你笑什么?”
李波一巴掌打在巴窈脸上,重重地一耳光却只稍稍打断了笑声两秒钟,接下来是更大更肆意的笑声。
而且巴窈看着李波的眼神,仿佛看着死人,这让李波更加不舒服,他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李波从巴窈身上挪开,看着巴窈在那里仰头狂笑着。
随着笑声,鲜血从巴窈鼻孔和嘴角流出。狂笑中扭曲的面孔以及脸上鲜艳的红色血液,让巴窈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狰狞。
面对这样的巴窈,李波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此时巴窈的笑,似乎比她之前手中拿着锋利的骨棒更加可怖。
“回来再收拾你!”
李波突然不想再待在这里,他大喝了一声,匆匆离去。
走到外面,依然能够听到巴窈的笑声,而且旄马的嘶吼声更加清晰,这让李波更加烦躁。
快步走到另一边看着旄马,此时的旄马浑身通红,不断嘶吼跑动着,两个男人都控制不住它。
李长彪也匆匆赶来,他用一块布包裹着额头上受的伤,看到李波身子缩了缩,仍在畏惧。
不过李长彪马上鼓起勇气冲向旄马,要帮助从后面制服乱吼乱叫的旄马。
然而他刚刚冲上去,旄马的一条后腿突然抬起蹬出,重重地踢在李长彪小腹,他痛得倒在地上,大声痛叫起来。
巴窈的笑声、旄马的嘶吼、李长彪的痛叫……
李波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要爆炸了,他掏出了手枪!
砰!
一枪直接打在旄马的脑袋上,正在嘶吼的旄马瞬间倒了下去。
李长彪惊得不敢再叫,巴窈的笑声也不知何时再也听不到了。
李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感觉舒服了许多。
“宰了,吃肉!”
李波收起枪,喊了一声。
旁边两人马上应了下来。
枪声惊动了整个村落,正在休息的一些人纷纷跑了出来,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男人。
看到被击毙的旄马,又听到李波说“吃肉”,所有人眼睛亮起了光,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老大,这是最后一匹旄马了!”
一名跟着李波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原本按照之前众人商量的,这最后一匹旄马要作为众人的希望留着,而如今被李波一枪杀死了。
这意味着,吃了这匹旄马之后,或许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肉食了。
“唔!”
李波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看着远处,瞳孔有些涣散,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那名士兵没有再多说,和其他人一起将旄马抬走宰杀。
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连地上痛得脸色蜡黄的李长彪,也不敢呻吟。
这段时间,李波的脾气越来越大,众人都体会到了,他们不想触霉头。
这匹最后的旄马又带给众人一顿美餐,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烤出的肉以及炖出的骨汤都让大家极为过瘾。
然而这种过瘾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一天。
在这匹旄马之后,众人不但断了肉食,连其它吃的也没有了。
他们吃完了农田中的黄花,又忍着苦涩把巴国村民家中的黄古薯吃完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吃的了。
而且寻找出路的人饿着肚子回来了,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任何收获。
找不到出路,或许一辈子就困在这里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开始后悔,一些人开始吵闹,开始打架。
一些人开始质疑对巴国村落的攻击和侵占,开始质疑对巴国人的屠杀,开始质疑李波!
不过他们想起李波手中的枪,终究还是忍耐着。
但这种质疑和抱怨在压抑和忍耐中逐渐酝酿,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
然而他们还没有爆发,另一边又出现了乱子。
巴国的一些妇人在众人侵占村落后,被赶到一处露天金矿中淘金,由部分乘客轮流看守着。
而看守者中必有一名拿枪的士兵。
这天传来消息,那些乘客连同那名士兵一起,和那些巴国妇人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村子中一部分乘客,乘客中以女人居多,也有一直反对侵占村落和杀人的男乘客。
这些人的消失,或者说是出走,其实早就有迹象。
以飞机上的副驾驶为首的一些人一直反对李波,甚至公开质疑李波,他们对巴国人表现出了同情。
这些人被李波等人辱骂为“圣母婊”,将其赶在村落中最差的房子,提供最少的食物。
如今这些人终于离开,而且还带走了那些巴国妇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波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一直坐在那里,手边摆着枪,脸上横肉抖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