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错闲下来,坐在办公室一角的秦守如道:“吴哥,闫哥,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他这么一说,金子多也抬了一下头,显然是提前有所准备,明辉也看向了他。
“本来,今晚我跟章小春约好了见面的。”
“什么?”
除了闫儒玉,每个人都做出了惊讶的表情——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
“是他主动找我的,可是我刚刚……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担心明辉来着,就没去赴约。”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办?另外约个时间见他吗?”吴错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秋家的事儿,我大概猜到了。”
“哦?”
所有人都等待他的下文时,他却看了一眼明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明辉低头不说话,一副事不关己全凭领导安排的样子。
吴错耐下心来道:“这方便倒是可以给你行,只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只剩下一颗脑袋和一根手指了。”
秦守如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害了她。”
“行,小白你带他去。”
“得嘞。”
待两人出了门,吴错问明辉道:“你究竟怎么想的?”
明辉叹了口气,摇头:“我不知道。他人挺有意思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大概会喜欢他。”
“你就是喜欢他。”闫儒玉给出结论。
其余几人点头附和。
“好吧,我承认,”明辉郁闷道:“谁都有可能有前任,谁都有可能被前任对不起,或者对不起前任,前任让人成长,这道理我明白。
可是,他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了,那是一条人命!”
明辉低头,小声道:“这样沉重的代价……我一想起来,心里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吴大组长,给出出主意吧。”闫儒玉道。
“啊?感情的事儿……不好说啊。”
闫儒玉瞪了他一眼,“合着你这是光顾着自己八卦。”
明辉赶紧道:“嗨,我自己还没想明白呢,吴错那么忙,哪儿顾得上我这儿女情长的事儿。”
尸检室,小白走在前头开门的瞬间,秦守如隐约看到尸检床上一字排开了七颗人头。
全是后脑勺,但只一眼他就认出了章小秋。
她本就长得小鸟依人,脑袋看起来也比旁人的要柔弱一些。
如今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脑袋,不知叫看的人有多难过。
秦守如觉得心猛然被揪了一下,拧着个儿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跟着小白走进了尸检室。
尸检室里正在工作的几人只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法医科张徐行二和小白的女朋友都在。
小白对秦守如道:“趁有机会,看几眼吧,只能看,可不能动。”
“放心,规矩我懂。”说话时,秦守如的眼睛紧紧盯着章小秋的脸。
出乎他预料的,真的到了这一刻,内心反倒平静下来。
时隔四年,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当年的种种努力,补救也好,挽回也罢,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终究败了。
这个年轻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世事无常。时间流逝,带走他曾经的爱人,也带走了他荒唐的青春,甚至,还顺手带走了生死离别该有的悲伤模样。
他在心里默默对章小秋说了一些话,最后看了她一眼。
另一张尸床上摆着七根手指。
秦守如一下子就认出了章小秋的。
她还戴着他送的戒指,戒指上只有一颗小小的钻。
收到戒指的女孩跟他开玩笑,等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宰他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
钻石恒久远,人却不是。
秦守如跟这一切告了个别,转身出了尸检室。
浪子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懂得何时应该放下,何时应该回头。
再次回到重案一组办公室,不等吴错询问,秦守如先开口道:“我已经够对不起她的了,不能在坑她的家人,我……不能告诉你……”
众人费解之时,闫儒玉淡淡问了一句:“周希正,是不是也死于非命了?”
秦守如的肩膀猛然一颤抖,点起一根烟来不说话。
闫儒玉继续道:“有个大胆的推论,如果我说错了,你告诉偶我。
在章小秋失踪这件事上,章家不是不想报警,而是不能报警。他们害怕警方的调查,因为一旦警方介入,深入调查,很可能牵扯出另一庄命案。
我们来假想一下4年前的情况吧。
秦守如第一次伤害了章小秋,紧接着周希正以更加卑鄙的行为伤害她,致使她的精神和心理在接连的打击下出了问题。
章家人当然不甘心。我记得秦守如以前说过,他曾经被章小春跟踪过,是吧?”
“我……的确看见过他,跟踪什么的……只是怀疑。”
“好,那咱们就怀疑章小秋曾经跟踪过你和周希正——你们俩都伤害了章小秋,她的哥哥跟踪你们,这是合理怀疑,对吧?
跟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跟踪所折射出来的伺机报复的心理才是最可怕的。
章小春有对你们动手的动机和想法。
到这里为止,可以说都是合理推测。
接下来,周希正失踪了。
他的失踪是不是跟章小秋有关呢?
时隔四年,没有任何证据,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们都不行。但是,秦守如,或许你能回答。
你和周希正都是章小春憎恨的对象,但你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