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游看到了耀天的光芒,炽烈无比,难以注视,他迅速闭上了双眼,紧接着,耳中传来了震天的爆裂之声。
备受摧残的眼睛和耳朵疼痛不已,流出了血丝,震荡的空气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像大海之中一叶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噗!
他再次口吐鲜血,仅仅是在远处观战,便弄得如此惨烈,他也只能报以苦笑。
当他缓缓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他伸手揉了揉,定睛一看。
谭愚!
最后活下来的是谭愚,也仅有谭愚,而且极其凄惨,他的一条胳膊已经不见,全身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但他还活着,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很不妙,因为谭愚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凶狠,充满恨意!自己的师父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但师父已经死了,而谭愚恨意难消,便转移到了自己头上。
曾游屏住了呼吸,什么也没做,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他仅仅把头颅抬了起来。
“爷爷,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谭淑月看着凄凄惨惨的谭愚,泪水直下,感到十分害怕,见谭愚没有回话,这才察觉到谭愚对曾游的杀意,连忙又道:“你不能杀他,之前我立下了心魔大誓,要保他不死。爷爷,你不会有事吧?”
谭愚收敛了杀意,转头看向谭淑月,道:“我没事,死不了!不过,需要尽快找个地方疗伤,所以你自己先回去,还有这个小子,一起带回宗门。”言罢,他身子一闪,离开了这里。
曾游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地方,如今唯剩一片惨遗,黑魔宗已不复存在,黑魔山已被夷为平地,而自己的师父黑老魔,那不可一世的老魔头,大概也消散于这个世界了吧。
谭淑月在她的爷爷走之后,便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不言不语,只是闷头走路。
路过槐安镇的时候,曾游提议在这里休息一下,谭淑月也没有拒绝,径步向着小城走去。
到了城门口,曾游忽然愣住了,只见那城墙之上贴着一份通缉令,上面所画的那个人,貌似正是自己!
他瞬间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自己之前杀死了四个官差,但他没有杀死贩卖酒食的老板和伙计。
谭淑月并没有注意到那份通缉令,被几个官兵呼啦一声围过来后,她才茫然地抬起了头。
“我被通缉了。”曾游道。
谭淑月环视一圈,突然充满暴戾地喝道:“都给我滚!”
“大胆!”一名领头的官兵在曾游和谭淑月身上来回瞅,当然,更多的目光都放在了曾游身上,接着开口道:“你们是一起的吧?我怀疑这个年轻男子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所以,请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我让你们滚,都没听到吗?”谭淑月一直在压抑着一股情绪,这个时候仿若被触怒的母老虎,冷然道:“一群蝼蚁,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谁给你们的胆子!”
“放肆!你们这是准备反抗吗?来人,给我拿下!”领头的官兵脸色阴沉的下令。
噌!
谭淑月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把法剑,灌注法力,剑芒吞吐,挥手一斩,仿若惊鸿般的剑芒划出一道幽冷的弧线,几名官兵在步步进逼之中,身子忽然断成了两截,鲜血pēn_shè。
她没有停顿,反手又是一斩,只是几个呼吸,一圈官兵倒了一地,血流如注,染红土地。
那些围观的民众全都被吓傻,随着一声尖叫,轰然四散,连滚带爬跑了个没影。
曾游瞥了谭淑月一眼,心想,死的是我师父又不是你爷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抑郁之气。
想起自己的师父,他唯有暗叹一声,对于黑老魔,他其实并没什么感情,但终究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不管怎样,在曾游看来,自己的师父死的不亏,临死之前把来犯的敌人杀的七零八落,如此轰轰烈烈,大概也能死而无憾了。
心里吊念了一番,他便不再去想,一个干瘦的老头,一直想他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曾游过来槐安镇,自然是想再见一见李穆渔。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被通缉,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对方,想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挺小。
曾游和谭淑月进了一家客栈,然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客人都听到了传闻,立刻跑了个精光。
客栈老板听到如此穷凶极恶的暴徒进了自家客栈,是欲哭无泪,再三思忖,毅然决定先跑出去躲避一下,却被曾游给堵住了。
“掌柜的,你不用害怕,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过来,要是想趁机溜走,便自己掂量掂量。”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给您弄吃的!”客栈老板不停的抹汗,恭恭敬敬低着身子,不敢抬眼去看曾游。
没过多久,喷香的饭菜便端满了桌子。
谭淑月随便动了两筷子,喝了两杯酒,便去房间休息了。曾游已经有好几天时间没好好吃一顿,这时完全不顾吃相,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子上的食物,饭饱之后他出了客栈,大摇大摆走上了街头。
这个时候胡县令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书房来回踱步,听说了城门口的事,他也被吓到了,现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一个城镇,没那么多的防备力量,被谭淑月砍瓜切菜杀死了那么多官兵,剩下的人再去也是送死,所以,如今只能让凶徒逍遥法外。
曾游转过几条街巷,到了一处庭院前,直接推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