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庆言接到消息的时候,明王府中,墨白同样惊色一闪,直接站起身来:“瞿国昌死了?确定?”
“玉清山的人盯的清楚,瞿国昌府中有哭声传出,门口禁卫进去后,随即便马不停蹄直奔宫中。现在看来,张邦立提前撤人,不是撂挑子,而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安排。”陆寻义点头道。
“那就错不了了,能搞清楚张邦立究竟怎么杀的瞿国昌吗?”墨白问道。
“还不清楚,张邦立之前警告过,不准玉清山的人进入国公府。所以玉清山的人一直在外面盯着,并不清楚府中的情况。不过能够确定,张邦立之前派往瞿国公府外围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一个都没留下,这事应该是瞿国公府内部人干的,看来张邦立在很早以前就在瞿国公府埋了钉子。”陆寻义沉声道。
墨白眼中闪烁了一下,点头道:“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张邦立做事不妥当,才安排玉清山的人盯着,以防出意外。如今看来,此人并非没有本事,瞿国昌身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身边不但有内卫保护,更有着禁军护卫府门,想要杀他并不容易,想无声无息的除掉他,就更是难上加难。张邦立竟能轻而易举的除掉他……”
说到这里,墨白看了陆寻义一眼,语气深沉道:“我们明王府现在形势比以前好了,可府中上下切不可有骄兵心态,不论是军阀、旗蛮,还是国朝,能够在这乱世出头的势力,都非泛泛之辈,我们若放下了警惕之心,怕是迟早翻船。”
陆寻义闻言,也神情微凝,完全同意墨白的看法。
说实话,这一次张邦立的出手,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一直以来,对于张邦立,陆寻义心里的评价并不高。
因为张邦立与明王府打的交道着实不少,从当初明王出走,到明王在明珠现身,再到明王回京,诸多事来,张邦立面对他们明王府很少占到便宜。
再加上,先帝正是在张邦立的辅佐下,才将国朝搞到了如今地步,所以一直以来,明王府对张邦立这个人并不怎么敬畏。
可经此一事,却是不得不让他警醒,国朝的力量确实深不可测。
至少在这京城,明王府行事应该越发小心。
墨白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来:“我入宫一趟。”
“现在入宫?”陆寻义脸色却当即一变。
“嗯,我若不走一趟,张邦立怕是危矣!”墨白点头,望向宫城方向,沉声道:“这个人还有大用,必须保他一命,另外,瞿国昌之死,老九究竟会怎样,实在难说,这关头不能出问题,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万一新君那边起了鱼死网破之心呢?”经张邦立一事,陆寻义当真谨慎起来,摇头反对道:“殿下此时入宫,乃是置自己于险境,此事属下反对。”
墨白微默,随即摇头:“危险是有,但该闯的时候还是要闯,如今国朝已经不是老九一个人的,我既然插了手,就必须能扛得住,也必须让胡庆言那般人看见,我敢扛事的态度。欲戴王冠,必成其重,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站出来扛事。否则在他们眼里,我与老九又有什么区别?”
陆寻义闻言,看着眼前身影,终是没有再劝,却是抱拳道:“属下请求同往!”
墨白却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国朝的天该本王顶,如果本王没顶住,那明王府的天就得你来顶!”
陆寻义一呆。
墨白的身影却是一闪,消失不见。
陆寻义追出来两步,随即站在原地,看着远方,久久未动。
御书房内。
书案翻到,各种物事一片狼藉。
老九发丝凌乱坐在龙椅上,气息粗重,满脸戾气,双手拄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锋长剑,正双目凶光闪闪的紧盯着下方正跪地不起,额头触地的张邦立。
胡庆言和德王二人,没有跪,却是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先进来一步的德王,此刻额头上的冷汗仍然在不断滑落。
他和胡庆言之前的担忧并没有错,瞿国昌之死,确实让本就不甘的老九彻底爆发了。
方才他进来,才开口劝谏了一句,就差点直接被已经气到发狂的老九,冷不丁的一剑砍来,若非是坐在角落蒲团里的真人反应快,出手荡偏了老九的剑。
见此情状,德王满脸苍白,哪里还敢再劝慰半句。
可即便是真人出手了,很欲发狂的老九也不管不顾了,大声怒斥真人,今日要么助他斩尽奸臣贼子,要么便让这**臣贼子弑君。
随后便直接下令禁卫将德王拉出去砍了,好在是胡庆言和张邦立赶来的及时,否则只怕现在德王已经横尸当场。
上方已气到癫狂的老九,在听闻张邦立主动承认瞿国昌是他所杀的之后,才终于心思清明了一些,不再去管德王,而是死死盯着张邦立,半晌都未再有动静。
险死还生的德王,好一会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此刻看着跪伏不起的张邦立,眼中终于浮现惊色,目光缓缓侧移看向胡庆言。
胡庆言有觉,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表明事实如此。
德王眼中顿露惊色,竟果真不是明王干的?
瞬息后,他又抬眸小心的看向坐在龙椅上双手持剑的老九,心中竟突然升起一阵庆幸,只默默念叨:“还好不是明王,还好不是明王。”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胡庆言想起刚才进来时,已是命悬一线的德王,与双目赤红,如同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