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却直接摇头道:“非是妄言,陛下可曾记得曾问老夫,能否至明珠带回明王,当时老夫未能有充足把握,可如今想来,却怕是逃过了一次大劫,免去性命之忧!”
当真是惭愧,恐怕若真去了,最大的威胁不是蛮子千军万马,而是能否从明王手中脱身!”
“阁下说笑了!”定武一笑,随口说道,可见老者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那双眸光依然带着复杂之色,他的笑容慢慢收敛,正色看向老者:“阁下莫非当真?”
“陛下还没看出来吗?”老者神情并不随意,但声音却总是那么清淡。
定武微微低头,半晌,他突然抬头,眼中焦距顷刻放大,脸上彻底露出惊色:“莫非,您是说老六他已经成就真人位不成?”
定武是不看中老六那点个人武力,他更愿意墨白有经国之智慧!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真人之上和之下!
天下修者千千万,可真人若几何?
举世难寻双手之数啊!
真人,一个可称陆地神仙的称呼,便是他天下至尊之贵,也无法漠视的存在。
这等存在的伟力,已不止是武道传奇了,他们的一切都已优于常人,常人可梦不可求的寿元、智慧、能为……
可以这么说,若老六已真人,那便是当真他定武此生丧了国度,也还有老六悠长的岁月去夺回来,他定武便是与国同葬,也还有希望永存!
而且,他的儿子才二十多岁,二十多岁!
定武越想越激动,二十多岁的真人,如此绝伦的天资,在他今后漫长的岁月中,还将会有怎样的际遇,会否真有一日,超脱了凡俗,成为传说中真正的陆地神仙?
国朝多秘典,定武不修法,却比太多人懂的还要多,他无法想象,若终有一日,他的儿子,成就了那等传奇,挥手云覆手雨,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敌人能与他抗衡,这大夏又还有谁能阻挡兴盛?
这一生,他定武无能,但他儿子若可以达到他毕生夙愿,他又还有何可奢求?
不过他或许真的太激动了,想的也太多了,老道的回应让他激动的心,不得不慢慢回到现实:“殿下是否成就真人,老道不知,不过想来,老道也与梅道人看法相当,殿下应该还在宗师位!”
定武眼中的光肉眼可见的熄灭,不过很快,他摇摇头,恢复了情绪,又正经问道:“那您方才所言何意?”
老道眼中的神采却是越发复杂了:“陛下,是否能登真人位,的确要看机缘漫漫,凡人难以测天,可对殿下而言,在道家门庭中,便是如今成就,不是真人,也再无人敢小觑了,便是老道,亦要对其尊称一声道友了!”
定武一愣,这次是真楞神了,片刻后,他才微微摇头:“阁下,此言何解?”
老道却是一笑,只是这笑容却是有些苦:“便是真人,又能如何?无外乎,寿元、心性、智慧与道法能为而已!”
定武点点头,心道,便是这些,也足以将人与人隔天地之远。
老道微微低头,似有些落寞:“论及寿元,老道虽是真人,又如何能与殿下想比?”
定武一怔,这还真没有可比性,老者已然风烛残年,而老六却才二十几许……
他皱皱眉,可却不能这么算啊!
老道却接着道:“再论及心性、智慧,老道的确历经百多年光阴,眼看世事流转,可时至今日,老道受皇家大恩,一生安享荣华尊贵,最终也功不过三寸,过不超三分!回望眼,这一生还忙忙碌碌,从不敢懈怠分毫。而反观殿下,依稀记得,其离京时尚还年少,却已浩劫中打滚,生死间争渡,其所处之环境,可谓艰难困苦之罪,然,不过六年,至今朝,其却不但未曾夭折,更是为国为民,立男儿大志于世间。若非心性坚韧,智慧超绝,当年那懵懂少年,如何能至今朝?”
老道苦笑愈深:“论寿元心性,老道或许终是痴长了一些,但论及这能为,老道却当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了!方才张大人言,竹叶门满门师者齐上,殿下独身而立,竟只身力拼竹叶满门一招,最终竟还剑斩一宗师,拳杀一高人,并且还非同归于尽,陛下,您可知在我道门,这是何等恐怖之事?”
“您是说?”定武看着老道。
“没错,老夫敢独上竹叶门,也敢与其论道一场,便是刀剑相交,若打出了真火,当真拼命之下,老夫或也可杀得数人,并侥幸全身而退!但却绝对不敢如殿下一般当真以一己之力,力拼竹叶满门齐拼命的一招。”老道眼中再起波澜,微顿,似至此时,依然难以琢磨清楚这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抬起头来,他望着定武加了一句:“老夫不能,梅、张、曲、颜四人便是强于老夫,却怕是也无这本事。这……天地间,以老夫拙见,除殿下外,恐怕再无人敢硬接此招!”
说到这个地步,定武怎可能还不重视墨白的武力,但他皱着眉头依然不解:“阁下,您先前说皇儿不是真人,只是宗师,这……”
定武疑惑,老道也迟疑,最终摇头:“唯此不解!先前老道也以为梅疯子看错了,殿下怕是当真要打破法则惊艳世间了,当真以二十之龄入真人位!可听张大人后来言道,却又有不妥之处。”
“何处不妥?”定武也有些紧张起来,张邦立所言,他回忆全部,却未见有能证实皇儿是否真人的说法,反而是听真人一言,若当真皇儿表现出来的武力,连面前这位阁下都不及,那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