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这房间我都给你打扫过了,记得爱干净点,你一个人住,没人给你收拾的。”小蓉道。严不闻看了一眼,小蓉这半响,已经将严不闻的脏衣服洗干净,房间也打扫过,非常整洁,不得不说,小蓉确实很会持家,还有,严不闻想小蓉做的菜了。于是特地将小蓉留下,烧菜。
“你让你那未婚妻给你烧!”小蓉气道,一边抱怨,一边去弄菜烧菜。
“嗯,这个菜不错,我喜欢,这个味道实在是太棒了。”严不闻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小蓉在旁边都笑了:“以为你去北京都吃好吃的,没想到把你馋成这样。”
“哪有你做的好吃。”
严不闻吃完后,拿着报纸看。最近,也就是5月1日,南京政府财政部发行三千万元短期公债,月息七厘,本利自1927年6月开始在三十个月内还清。发行的公债,其票面额数从十元至一万元不等,以来自上海海关2.5附加税的政府收入作担保。而且并不像报纸上所说的这么和平,南京政府采取了很多高压手段,强迫上海资本家购买。但对于资本家来说并不愿意购买,虽然有书面合同,但保不准政府垮台,这钱就打了水漂,另外有一部分人虽相信革命军能够胜利,但,根本不相信自己投资的钱能全部退回,以现在政府的手段来看,今后很有可能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财产一律没收。
而后常公会亲自来到上海这个风水宝地,有钱人扎堆的地方,届时,将会以高压手段整治这些资本家。光和资本家合作还不行,商人逐利,没钱赚就不会投资,常公也了解到这点。之前与上海资本家的合作并不愉快,虽然协助他们剿灭经常发起大罢工的其他党派人士,但之后资本家捐的款项并不能满足需求,所以常公直接撕破脸皮,准备来明抢了。
这段时间,政府办事人员逐店逐厂地去征集资金。例如上海银行公会的会员银行被指定购买一百六十五万元江海关二五附税国库券;闸北水电公司被指定二十五万元,先施公司二十五万元,商务印书馆二十万元,新新公司二十五万元……
恐怖的风浪把很多商人卷入了漩涡。最近见诸报端,最出名的就是,法租界的一个颜料富商石宝顺的儿子以***的罪名被逮捕,在石答应向国家捐献二十万元后,才获得释放。上海和无锡的棉纱、面粉大王荣宗敬以奸商并曾资助过军阀的罪名被逮捕,之后捐款二十五万元给政府国库后,这个命令便取消了。著名酒商赵志永被军事当局逮捕,然后捐了二十万才被释放。报纸上都刊登这些人以各种名义被抓,实则资本家们都明白,也就小事放大,为钱而已。
之后还有大型公司少主被绑架事件,先施公司欧炳光三岁儿子被绑架,索要五十万元。另外一个有钱人棉纺厂主徐宝真的一个儿子以***的罪名被逮捕,被索要六十七万元。采用逮捕和以逮捕进行威胁的手段向商人和官绅勒索钱财,是有钱阶级中的一种确确实实的恐怖统治。
而就在严不闻与朵朵结婚后的当月,五月份,就出现了另一种攫取钱财的办法。
东京政府因害怕北伐会损伤它在山东的利益,于5月下旬派遣关东军进入山东。这个行动导致了中国几个城市巨大的示威运动和抵制日货的活动。
而上海党部也开始利用这点,首先成立“反对日货大同盟”。民众关心日本出军山东,而自发抵制日货,是爱国的表现,可是上海党部却把拒购日货也当作了榨取上海商人更多的捐款的方便手段。
“反对日货大同盟”指派检查人员到各中国商品检查日货。从百万富翁到小店主,只要是敢卖日货,就套上“帮助日本帝国主义”的罪名,不想被抓,就得交罚金。而公共租界边界设置了一些木笼,用来关那些出售日货卖国的商人,贴着“出租给洋奴的木笼”的条子,以恐吓公共租界的商人。大同盟申言:势必要逮捕那些违反抵制日货或者持有不赞成大同盟的意见的商人!
其次,在军事当局主持下,成立“对日经济绝交大同盟”,它着手进行一项逮捕商人和把他们拘留起来处以罚款的计划。
“反对日货大同盟”是派人稽查,然后“对日经济绝交大同盟”负责抓捕。
至此,很多商人被抓,不停罚款,直到满足要求,才会释放被抓人员。
朵云轩也有很多日画作,只能先托人带出去保留,或者来不及的,直接烧了,以免麻烦,饶是如此,朵云轩还是被罚了不少钱。林渊他们也是一样,百货公司,日货全部下架,而且主动捐出一大笔款项,才得以维持商业运转。
在接近七月份的时候,福利公司霍婷找过严不闻,笑问道:“这就是你期望的新商界?没前途的,跟着政府这么瞎搞,我们自己公司都维持不下去,而且现在上海是是非之地,只能将少部分资产放在这,大部分还得托庇于洋人名下,这样才稳妥,怎么,要不要跟我去外国打江山?”
严不闻拒绝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就不随你过去了。”
“呵呵,你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不过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第三个约定,到时候我让你做的时候,你可别为难呦。”霍婷笑了笑,也不勉强,在她看来严不闻就是愚蠢,留在国内干什么?现在国内资本非常不稳,政府掌控一切,一个不小心,满盘皆输,所以霍婷直接将大部分资产流去美国或者英国,在这种资本国家,政府可以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