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扯远了,严不闻当晚就被偷了一身衣服。里面介绍信(李济亲手所写),函授(清华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身份证明全被偷了,严不闻只能骂娘,肯定是白天那贼眉鼠眼的鞋拔子脸的猴子偷的,之后通知了列车长,前前后后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这家伙。按照列车长的解释,这小子可能趁着火车行进的空档,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毕竟这火车速度不快,用蒸汽驱动,也就三四十公里每小时。
列车长为了表示歉意,只能给严不闻找了一套衣服,也就是严不闻现在身上穿的这套,黑色大棉袄,加上一顶毡帽,瞬间从西装革履的先进青年,变成了老态龙钟的糙汉子。
来到北京后,严不闻就揣着衣服,想找到清华大学在哪,不知道没有函授、没有介绍信、没有身份证明的自己,李济他们认不认识。严不闻也是心烦气躁,加上舟车劳顿,于是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了会,没想到被人当成要饭的。
“嘿,小子,有点狂啊。”严不闻正准备走,就有一个身高与严不闻差不多的人站了起来,然后将地上的两厘钱拿在手中。
“呼,钱都不要了,你当你是白莲花啊,要饭还想要面子啊?”那人冷笑一阵,然后自然将钱吹了一下,吹掉灰尘,然后放入自己的口袋。
“哪条道上的,跟谁混的,这么不识抬举?给钱的都是大爷,不知道说声谢谢吗?”那人看着严不闻,然后走了过来,与严不闻面对面,态度颇为张狂。
“这是,我们这片区乞丐们的头……”有人在旁边小声嘟囔着,严不闻看过去,这家伙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却没想到还是要饭的头。严不闻也是没想到要饭的还能有头,有点奇怪。
“行有行规,你既然来我们这片区要饭,就得遵守规矩,刚才你得罪了我们一位主顾,该怎么办?”乞丐们的头过来掸了掸严不闻肩膀上的灰,有点挑衅的意味。
“小子赶紧道歉,不然只要他一发话,你在整个北京城都要不了饭。”
“北京城所有片区都已经被分配好了,想要要饭就得认头。”
“这小子哪来的,有点傲气啊,一厘还不要,让他在这要饭已经很体谅了,还这么嚣张。”
“让头,教训他一顿就老实了。”
其余要饭的众人你一嘴,我一嘴插口着,都在看热闹,这种打架的热闹堪比唱大戏,都是难得一见,别提多好看了。别人看他们是要饭的,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组织。不仅是他们,整个北京城的所有要饭的都有自己组织。这群人来自山西,内部人称晋帮,晋帮是一个很大的体系,在北京足有几万人。他们只是晋帮下面最下的分支,就是纯粹要饭的了。晋帮中层以上就不需要要饭,有自己的产业经营,已经脱离了乞丐的范畴。
这群底下人,整天没事干,饿又饿不死,吃也不怎么能吃得饱,每天都得考虑明天吃什么,所以都爱凑热闹。一看自己的头要教训新来的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挤在头和严不闻周围,给自己的头壮壮声势。
“小子,拿来吧?”头儿搓了搓手,让严不闻意思意思。
“只要你给了入帮费,以后小子,你就是我手下的人,我照着你,明白吗?不然,嘿嘿,知道这是什么吗?”头儿得意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严不闻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多少钱?”
“不多,也就十块大洋。现在没有也没关系,今后两个月乞讨的钱全归我,明白吗?”头儿拍拍严不闻的肩膀。
“十块?”严不闻笑笑,“我要是给你,我不是智障吗?还是你是白痴,空手套白狼,想的到挺美。”
严不闻笑笑,头猛地瞪住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严不闻冷冷一笑:“我说你是白痴?要是生意这么好做?你们还用得着在这要饭?”
“妈的,给脸不要脸。”头儿怒气冲天,猛地就朝严不闻一拳挥过去,可是严不闻迅速往后一躲避。然后瞬间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转,他的身体划过一个弧线。手被扣在后面,头儿痛苦的吼叫了一声:“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头儿赶紧求饶,整个手臂被反扣,只要严不闻再一用力,整个手臂估计都得扭脱臼。疼的头儿是呲牙咧嘴。这家伙体格不小,可是因为天天吃白馒头原因,营养不足,自然体力和严不闻不能比,所以严不闻瞅准机会,一击拿下,让这头儿根本没有反手的机会。
严不闻一招制服这片区的头,让旁边的乞丐们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都不敢上前,也是,除了头,剩下的人都是骨瘦如柴的身体,哪能打得过严不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帮忙啊?这小子,妈的。”头赶紧吼道,喊人帮忙。但这些乞丐看戏行,帮忙万万做不到,被严不闻此举吓得一个个退后了好几步,不敢动手。
“哎呦喂,大哥,我错了,饶命,饶命。”头的手臂又被扭曲了一个弧度,疼的他也不顾体面,跪在地上,背对着严不闻就求饶。
“哼。”严不闻一松手,头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而手臂还背在后面,一时间是放不回原位的了。
放开他们头儿后,剩下的乞丐还想上前,被严不闻眼睛一扫,吓得又退了两步。严不闻在他们心中已经变成会功夫的大侠了,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普普通通一个要饭的,哪知道身怀绝技呢。
震慑住众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