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颖身为户部主事,也是进士出身的文官,虽然对武将受人歧视有同情之心,但仍然是坚定的站在文官这一边的。
在胡彦颖看来,武将就应该被文官管着,国家才不会大乱。
若是武将不服管了,那他们就要起兵造反了,天下也就大乱了。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官职?为何要对他们大打出手?岂不闻: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胡彦颖本来想直接令护卫们将人拿下的,但话到嘴边,忽然心中一动,这些人如此胆大,在吏部大院中面对一群文官都毫不畏惧,还敢出手殴打他们,莫非来头不小?
想到这里,便将“给我将他们几人拿下“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询问起他们的来历了。
前些时日,虽然牛富也曾经来过吏部几次,却并没有与胡彦颖见过面,因此,胡彦颖也不认得。
“下官牛富,霍丘人氏,原是承信郎,我这几位兄弟,原来皆是进义副尉,我们几个原来都在襄阳高达高大人手下当差。“
虽然文天祥已经邀请牛富兄弟来新军,他们也答应了,也启奏了官家,但朝廷尚未正式下公文。因此,牛富仍然只说以前的职务。
“什么?一个最低阶的小使臣,几个无品尉勇,也敢如此行事?“
牛富的话一说出来,那群文臣顿时炸了锅,原本以为这几人如此胆大,定然来头不小,心中多少有点担心自己等人踢到铁板了。
毕竟,他们当中,也只有汪士夫对牛富等人知根知底,其他人可不知道。
却没有想到,打自己等人的牛五,竟然只是一个无品尉勇,而他们领头之人,也仅仅只是一个小使臣,还是最低阶的小使臣。
他们可都是官!最起码也是中了进士,等待选官的人,随便选一个什么官,都比一个无品尉勇的级别高多了。
更不要说,大宋重文,以文驭武,文官天生高武一头了。
便是牛富这个武官中最低阶的承信郎,他们任何一个文官,地位都要比他高得多。
若是在外面,抛开自身的官位不说,就凭着这些人的家世,一个小小的无品尉勇,那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小人。
想不到今天在吏部大院,自己等人竟然被一个无品尉勇毒打了一顿。
不过,现在胡主事已经出来了,你们几个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刚才的侮辱,一定要加倍奉还。
不料,胡彦颖的脸色沉得如乌云一般,却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不遵朝廷法纪,在吏部大院与人打架斗殴。本官定然要写条子,告到你们的顶头上司文大人那里,让他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
此言一出,顿时让场中众人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啊?胡主事怎么不直接将他们拿下严惩啊?
还说是打架斗殴,明明对方一个人,打我们一群人,好不?
我们都没有还手,好不?我们都是读书人,不与他们这种大字不识的武夫打架斗殴。
好吧,其实是没有能力还手!那货力气比蛮牛还大,速度比老鹰还快……..
交给他们的顶头上司处理?
那些武将,最是重情谊,讲义气,互相包庇,哪会有什么教训啊?
再说,这几个人打的是我们文官。大宋文武官员向来不和。一直是文官压着武将。他们几个将文官毒打了一顿,传到他们那武将上司耳中,只怕还要大大表扬一番,还教训个屁啊!
据说,那个襄阳的高达,一直看不起文人士大夫,仗着自己有一点军功,横行霸道,就该要……
慢着,怎么刚才胡主事说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文大人啊?
哪个文大人啊?
众人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胡大人,他们几个如此肆无忌惮的殴打朝廷命官,就应该立即拿下,交临安府当堂问罪,怎么能放任他们回去呢?“汪士夫大叫道,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闭嘴!”胡彦颖大声骂道。
今天刚接了圣旨,官家特旨,牛富判新军副统领,升大使臣。牛二,牛三,牛四,牛五,也都升了小使臣。
这当然都不是什么大官,但官家特旨任命,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朝廷自有朝廷的制度,吏部有吏部选官的标准。再说,吏部选的都是一些低阶官员,官家直接为几个低价官员下特旨,那便说明官家对他们极为看重,将来是要重点提拔的。
官家特旨任命的低阶官员,吏部很多年都碰不到一个。
这样的人物,如果真要拿下交临安府问罪,那自己便要立即去告诉尚书大人,请尚书大人立刻进宫,请求面圣,向官家禀明原委。否则,一个官家刚刚下旨钦点的官员,谁敢瞒着官家将他拿下治罪?
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行不通的!
尚书大人可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大费周章,还要担着触怒官家的风险。若是自己真这样去说,要求尚书大人这样去做,尚书大人恐怕会先赏自己两个耳光。
但牛富兄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吏部大院大打出手,胡彦颖也不能完全不管,因此,只好说要交给他上司文大人处理,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也不知道那个新科状元,官家跟前的新红人文天祥对这种事情,会是什么态度呢?
都是汪士夫他们给自己惹出这些麻烦事!惹不是他们嘴贱,去惹牛富兄弟等人,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想到这里,胡彦颖怒喝道:“你们几个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