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灵机一动,当即蛊惑到:“对,东城乡亲说得对。官老爷都是畜生,只管自家快活,不管民人死活。咱们砸了这东城衙门。”
此时民人犹如火药罐子按在碳炉上,都不需要引线,只待过一小会儿功夫,就得轰然爆炸。
叶言见此情形心中大惊,他是要挑哄民人。
可绝没想过要把民人一腔怒火发在东城衙门头上好么。
只是眼下百姓怒火大起,犹如暴怒中失去了理智的狮子一般。
此时要是对付不周,一个不慎就是玉石俱焚啊。
可是情形紧急,间不容发。叶言也不禁有些慌了。
“叫白文中出来,狗官!草菅人命,丧尽天良!”
李华安见民心可用,当即又跳出来一声高喊。
眼瞅着百姓那目光就不对劲了,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在东城衙门那黑黝黝的大门上。
有那些个性急的就要上前拍门。
见此情形,叶言一咬牙,不能再犹豫了。
便在此时,东城院墙里突然飞出来一纸公文。
叶言正待上前,却是离着近。
眼尖手快当先便一把抓住了公文。
只一眼飞速扫过,叶言立即站到廊台上高声呼喊道:
“诸位东城的叔伯婶娘们,千万不能听信奸人挑拨。这里是西城衙门行文文书,东城坝头被扒,就是西城衙门做的好事!”
“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这是污蔑!”
那李华安当即跳起来,就要抢夺叶言手里的公文。
叶言自然早就提防他的举动,身子一晃便跑了开去,一边高声喊:“不信你们看!”
一边民人本就心存疑惑。
这些日子里对东城放水,要毁堤淹田的事情。
东城人隐约也是早有耳闻。
更加上白文中在任不到一年,官声颇佳。
东城人都知道这是个心存良知,敢跟上峰顶牛的强项令。
故而本就也有些困惑。
因则就有一个识字的老先生便接过了叶言手里的文书,也是一目十行扫看过了。
却当即将文告气的要撕碎,得亏叶言手快,一把抢了先。
“可撕不得,这是证据。”
那老先生才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这是证据。撕不得,得拿了做见证!”
一时那老先生便登高一呼,将文告内容说与了众人听。
却原来,这文告正是西城衙门连连催逼东城分衙开闸放水的行文。
更过分的是,这行文言辞激烈,口出威胁之意。
上头甚至有言,东城若是无能,自有西城代作施为。
只是免不得东城一衙上下懈怠公务,怕不得一体弹劾。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东城分衙无能。
连开个闸放个水都办不到。
不过就是淹些许田亩,少收些个秋粮么。
民人如狗,到时候喂点糙米防着不闹事就是了。
就算闹事,不还是有官府弹压么?
这点子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当然要弹劾你!
叶言便在一旁,将这文告上的说辞给一一大白话讲明了给东城民人听了。
民人一听,顿时怒火冒起来三丈高。
却在这时,叶言又抢上一步问到那李华安:“这位李家的大管家,我却是不明白。你说东城衙门开闸放水,可有证据?为何今日放水,你便领着一众西城差役来东城衙门踹门?前日里传言,府城有大商人暗其中中屯粮,要在秋收后坐地起价。其中为首的,好像就是你李家吧?我倒是想问问,这催逼东城开闸的,有没有你李家参和?”
这一声问了,那李华安顿时汗流矜矜,一时竟无言以对。
正要黑着脸不理会他,自顾上前踹门。
叶言却是大手一挥,对着民人喊道:“东城的叔伯大爷们,眼前这人便是府城大盐商李家大管家。眼前这一干家丁更是欺压上门的恶奴,你们就这么死看着任人欺负,却不敢还手吗?”
李华安和吴全权对视一眼,心道不好,当即转身就要开溜。
又哪里还来的急,就听到人群里一声高喊:“打死这帮丧心病狂,为非作歹的畜生!”
“对,打死这帮恶霸!打,往死里打!”
民人个个如同红了眼的饿狼一般,就此扑向李华安和李家家丁。
那边西城衙役本要闪躲,却不想先被打的一肚子火的东城衙役们拦住了。
今日这东城地界上,就如同滚雪球一般。
先是混混欺负叶言,接着叶家邻居打盐丁和混混,后来又换成东城差役打李府家奴。
直到这会儿,东城和西城两个衙门,连同李府和东城民人。
就这么从几十人斗殴扩大到了上千人殴斗。
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
谁又能想到,今日这场闹剧,其实才刚刚开始……。
这厢东城衙门前正霹雳嘭隆烟尘飞散,一时群情激奋的民人追着李府家丁,东城衙役也和西城衙役打成一堆。
只见那贼眉鼠眼的李华安还在跳腾,嘴里犹自嚷嚷着:“东城贱民,一个个不得好死!居然敢聚众闹事,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好好好,老子看着你们闹。事情闹大了勾来官兵,你们东城贱民连带东城衙门一干芝麻绿豆官,一个都跑不了!”
“我去你妈妈地!”
只见人群里冷不丁就飞来一块板砖,不偏不倚,正对撸着袖子气急败坏的李华安。
顿时,李华安额头上就中了招,一道血痕这就显露了出来。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