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拉了几下,发现那朵花竟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住,怎么也拉它不动,不禁微一沉吟,想起从前师傅说过,婆娑纳开花,虽是千年一次,却也须得遇到了有缘之人才会绽放。
自己这些年来,时时来此,可从来也没遇到婆娑纳开花,今天这师弟一来,就遇上了这千年难见的景象,难道他当真是能让婆娑纳开花的应劫之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侧过头去,看了无名一眼。
无名和杜鹃目光相接,便立刻问道:“师姐,要我帮忙吗?”
杜鹃心道:这小子现下倒也乖巧。
无名见杜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忙走了过去,站到杜鹃手边,伸手拽住杜鹃手里的红色绸缎,和她一起用力往里一拉。
这一次,那婆娑纳果然便轻轻柔柔地漂浮在半空中,被二人手中的红绸一拉,就给拽了过来。
将婆娑纳拖到身前近旁时,无名这才看清原来那朵花并非完全的无根之花,在花朵下方,仍然有一支细细的枝蔓与之相连,只是这枝蔓通体赤红,先前在那火山口内的岩浆火光映照之下便看不出来。
这朵婆娑纳,竟然是一朵从岩浆之中生长出来的花?
无名看向杜鹃,只见她一脸的狂喜惊讶,待得那婆娑纳到了手边,这才伸出手去摘。
杜鹃的手指刚要碰到花瓣,那婆娑纳却又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滴溜溜地一转,便飞快地滑了开去。
无名和杜鹃同时惊呼出声,一起用力往回一拽。
那婆娑纳便飘了回来,刚好浮在了无名的手边,无名便也像杜鹃一样,试着伸出手去,想要帮她采摘下那朵娇艳的婆娑纳。
杜鹃正要告诫他别乱动,却见无名的手指居然已经捏住了婆娑纳的红色细枝,不由得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无名此时也有些紧张,见那朵花并无异动,这才手中逐渐使力,掐断那红色的细枝,将这朵通体鲜红,只花蕊纯白的婆娑纳给摘了下来,拿在手里。
这婆娑纳刚一摘下来,已经断掉的枝蔓便“嗖”的一下,迅速地沉入了火山口内的岩浆之中。
紧接着,只见那火山内的岩浆又一次翻翻滚滚,不断涌动着向上升腾,似乎马上就要沸腾,此时,整座火山也都开始摇晃起来。
无名此时毫无防备,一下子立足不稳,身子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地便要朝火山口内栽倒。
杜鹃忙一把拉住无名,皱眉看着他手中的婆娑纳,沉吟不语。
无名惊魂未定,只见周围山石纷纷滚落下山,而火山口内岩浆汹涌,虽然知道这岩浆此时伤不了自己,但还是禁不住变了脸色,更不由得伸出另一手去固定先前杜鹃拍在他后肩上的“避火符”。
这张避火符现在可是保命符,万一像之前在森林里那般掉了,可就不止是被心魔迷惑心智那么简单了。
杜鹃一手抓着无名的胳膊,一手伸到无名胸前,道:“给我。”
无名抬头看了一眼杜鹃,忙将手里的婆娑纳递给了她,同时道:“我本来就是帮你摘的。”
杜鹃心中一宽,旋即感到花已入手,于是顺手便放进了自己腰间的布袋内,又看一眼已经再次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也不再多花,拉着无名,立刻朝山下一路狂奔。
无名和杜鹃手拉手一路跑,一面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后肩上的“避火符”,同时嚷嚷道:“慢些啊,慢些,万一这避火符掉了……”
杜鹃头也不回地道:“再过得一时三刻,这避火符的功效也没啦。”
无名一怔,这回不待杜鹃使劲拽他,也是发足飞奔。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足不停步地冲下火山山崖,再一次冲入了森林。
森林中尽管仍然有各种各样的幻影飘动,但两人都目不斜视地从中间穿了过去,根本不曾驻足片刻。
又跑出好长一段距离后,两人这才回头一望,只见大波大波的红色岩浆正缓缓涌来,流动速度虽然慢,却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所过之处,那些树木和各种心魔所幻化的人形,便消失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无名骇得话也说不出来。
杜鹃也是一拉无名的手,再次和他一起奔跑起来,直到跑出这片不能御剑飞行的冰原绿洲,这才带着无名飞上半空,迅速遁走。
无名被杜鹃带着飞行,只听耳边风声啸过,脸上被一阵一阵寒风刮到,犹如刀割般又冷又刺痛,低头一看,却见先前那一篇冰原绿洲已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红褐色地火焰湖。
这火焰湖周围,却又是冰封一片,只那火焰岩浆侵蚀下,又汪着一圈冰水,周围的地面霎时裂开了无数条裂缝,坑坑洼洼的。
想起先前在寻龙山见到的冰火两重天景象,无名不禁心想:这千佛派当真奇怪,选的炼功之地,总是这种诡异的地方,不是冰就是火。
正想着,杜鹃已带着他飘然降落到一块冰峰之上的空地,并随手将无名一抛,甩在冰面上,旋即连看也不去看一眼刚刚被她毁掉的那块绿洲,就忙不迭从腰间布袋里掏出那朵婆娑纳来,拿在手里,嘴角含笑地仔细端详起来。
无名见杜鹃很是高兴,便道:“你刚才带我去那儿,就是要帮你采下这朵花吧?”
杜鹃点点头,道:“不错,我原本也不抱希望的,只是既然好不容易有人来了结界,我总得带去试试。没想到你果真便是那有缘之人。这么说来,你真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