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到极点的孔彦舟军将烧溶的铅汁和煮沸的粪水不分青红皂白朝下面倒去,进攻方士兵终于经受不住,惨叫着跌下云梯,潮水般溃了下去。
大火在城头熊熊燃烧,散发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这应该是我泗州军的所尝到的第一次败绩吧?”看着已经彻底被人血染黑的城墙,王慎不觉神伤。
今天一战损失还真是不小,四百先登精锐回来的也就两百来人。至于俘虏兵,应该有接近两千的死伤。
俘虏兵的军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不,孔彦舟也好过不了。”王慎冷冷地笑起来:“他能有多少人马,精锐也就三四千吧征召的百姓也不过两万,他们经不起这种消耗的,明天继续。陈达,军法处还得加强一下,不要怕杀人。胆敢撤退者,无论是什么职务,都砍了。”
“是,主公。”
“此战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得尽快结束。继续组织先登死士,各军再各自抽调一百人,这一次,得由副指挥使带队。今天输成这样,你们也有脸立于我的面前?”
“军使,明天让我第一个登城吧。”吴宪法站了出来。
王慎骂道:“你是一军指挥使,你先登?滚一边去,没听明白吗,副指挥使上。”
吴宪法:“军使,武陀不能再战了?”
“他怎么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王慎问。
吴宪法一脸的忧虑:“禀军使,今日先登就是武副指挥带的队。他胸口本就有伤,先前被贼军一棍打在胸口上,伤口迸裂,疼得晕厥过去。”
“啊……这混帐东西,竟然自己跑到前线去了。”这么折了一员大将,王慎眼睛都气绿了:“叫郎中看过没有?”
“已经看过了,无奈伤势实在太重,已经送回了黄冈。”吴宪法一脸的黯然。
“带信给武陀,让他好好休养,伤没有好完全之前先不忙回部队。哎,上次马家渡血战,他受的伤就很重,还没有痊愈就归队。”王慎继续说:“以后军中要定个规矩,伤员能够归队不能由他自己说了算,得让郎中点头才是。”
正在这个时候,吴宪法叫了一声,指着前方:“孔彦舟!”
所有军官定睛看去,只见火光冲天的城墙上,孔彦舟站在垛口上,发出疯狂的大笑:“王慎小儿,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是是是,你泗州军是能打,你的骑兵是厉害,可又能怎么样,长翅膀飞上来呀!你以为老子会乖乖地把蕲州让给你吗,做你娘的清秋大梦。某就要端坐城中,亲眼看你这混帐东西人头落地那一天。哈哈,哈哈!”
王慎冷笑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孔贼,你困坐愁城已是瓮中之鳖,我挟大胜之师,无论士气、物资还有兵力都是你的十倍,某不明白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我的自信?老子之所以有这个信心,那是因为俺得了个计谋过人的诸葛孔明。老实同你讲,你这些天之所以被老子打得如此凄惨,都是因为这位高人。”
说罢,他回头喊了一声:“吕本中,出来说两句。”
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雉堞口处,有清朗的声音传来:“王慎,你来黄州之后横征暴敛,残害百姓,设卡收厘金,形同藩镇割据,已怀不臣之心,将来必定是大大的叛逆。前番,你纵兵大掠乡里,这几日,死在你刀兵之下的蕲春百姓已达三千,可说是人人戴孝,家家服丧,我蕲黄百姓恨不得食尔肉寝尔皮。迟早有一日,你会身死族灭的。你若还有半点良知,速速带兵解围而去。否则,老夫到奏报朝廷,讨伐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东莱先生……”王慎抽了一口冷气。
各军将领也是面面相觑,则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