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译越想,眉梢的喜意便越多了几分,一高兴间,早已让檀墨带着人下去,分发今日的喜银,让阖府的人都跟着沾一沾今日的喜气。
来到短墙外,少女的绣阁已然赫然眼前,萧译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只见院内藤花绿萝,别致而清幽,院内的桃花与杏花皆开的正盛,一眼看去,蔚然如海,清风携着阵阵的花香将花瓣片片浮起,打着转而飘来,落满了人的衣衫。
每踏过一扇门,萧译的脚下就更郑重了几分,直至走过最后一道门,喜笑颜开的丫鬟婆子们早已在廊下院中站满,看着眼前的正屋,萧译的眸中微微一动,不由地泛起几分激动。
一步,两步……
来到廊下,耳边是吹的震天响的喜乐,宾客热闹的起哄声一波盖过一波,萧译唇角勾起幸福的笑意,轻轻抬起手,看着眼前的门,终究安心地叩下去。
“吱呀——”
门打开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萧译看到顾敬羲站在门后,身后便是围着新娘的本家亲人,当即诚恳而又认真的唤了一声。
“岳父大人。”
猛地听到这一声,顾敬羲还有些未反应过来,再看眼前的佳婿时,更是难掩眸中的喜意与激动道:“好,好。”
在屋外众人撑着脖颈看之时,凤冠霞帔的少女被众人簇拥前来,只见谢氏亲自扶着新娘子,萧译看向龙凤喜帕下的少女,眸中瞬间化为温柔,下一刻便又深深屈下身子作揖道:“岳母大人。”
看着眼前穿着喜袍的少年,谢氏不由眼中一红,当即偏头笑道:“起吧。”
萧译闻声才起,却又恭敬而温和的向屋内一众长辈行了礼,这一刻众人都有些愣了,作为一国的嫡长孙,萧译本无需如此,因为论起来,他为君,在场的人皆为臣而已。
可当少年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一片宠溺与爱护,众人也渐渐明白,而那一刻谢氏也相信,这样的人,会让她的阿九过的好,过的幸福。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听到萧译恭敬而又温和的声音,谢氏闻声看去,却见眼前的新郎官深深地再次作揖下去。
“译谢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将龄儿送到我的身边,更谢诸位长辈愿意让译携阿九共度一生。”
这一刻,少年全然放下了一切天家的架子,好似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新郎罢了,身后的阳光将金芒洒满了少年的背上,当少年再一次逆光站起,脸上掩去了娶妻的喜意,却满是坚毅与认真。
“请长辈们放心,龄儿是我的妻子——”
说到这儿,少年偏过头来,看着少女的眸子犹如星月般泛着微微的光芒:“我爱她,不是十年,不是二十年,而是一生一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她委屈,能够娶到她,更是我这一生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事。”
看到少年脸上毫不迟疑的坚定,谢氏的一颗心总算是安了下来,可那颗心也为眼前的娇女娇婿而融化了,挽着少女的手,谢氏几乎是不舍的,可她却愿意,将阿九送到眼前的手上,不为权势,不为政治,只为那一颗真心。
“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谢氏不由地上前握住少年的手,努力抑制着喉间的哽咽,将这最后一句嘱托说了出来。
“译此生绝不敢忘。”
谢氏清冷的眸子渐渐变得温暖,柔和,转而间,不由欣然又不舍的凑到少女耳畔轻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好孩子,他是能够托付的人,母亲放心了。”
谢氏的语中已然满是哽咽,下一刻毫无征兆的,盖着喜帕的少女陡然投向了谢氏的怀抱,谢氏微微倚在,泪水瞬间滑落下来,不由自主地将少女紧紧抱着。
从小教导的女儿,这一日终究是要离开了。
即便同在京城,又哪里能像从前那般日日得以相见。
“阿九,一定会常常回来看母亲。”
少女哽咽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就连顾正德也不由红了眼睛,却还是上前忍着劝慰,谢氏担心误了吉时,终究忍住了泪水,将少女推开,把少女手中捏着的喜绸另一端递到萧译手中,随即背过身坚定道:“去吧。”
话音一落,顾子涵也将眼前的模糊抑制回去,上前将身一弯,唇角大大咧起喜意:“阿九,来。”
听到长兄的声音,顾砚龄擦掉眼下的泪看着喜帕之下的少年袍角,不由安稳的一笑,随即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顾子涵的背。
当顾子涵起身时,顾砚龄安静地靠在长兄的背上,听着耳边的鞭炮声,喜乐声,还有宾客们一波高过一波的祝福声,这一刻的她,无疑是幸福的。
哥哥背着她出嫁,身旁陪着她的,是未来与她一辈子相爱,相守,相知的人,而身后,站着的是她的至亲,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圆满的。
想到这里,顾砚龄紧紧地环住顾子涵,倚靠的更安稳了,似乎这一世而来,只有这一刻,她的心才是真正的安定了。
就像漂泊了许久的浮萍,有了最后的归宿。
顾子涵背着这辈子最爱的妹妹,看着身旁稳重的少年为着配合他们,而无声调整的步子,心下越来越安了。
来到十二抬的龙凤金顶喜轿前,礼部的官员已再次等候了许久,顾子涵脚步稳健的将少女送到,在少女将坐进轿中时,顾子涵认真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九,保重。”
心弦轻轻地被勾动,顾砚龄几乎是同时,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