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样一个道理,就仿佛是对付厕所中的臭味,唯一选择也只能是打开换气扇。不过焦明仍旧皱着眉头,并不觉得事情如此简单,“不对,这计划里没考虑你的存在。即使我丢了这块领地,有你的帮助,再淘换一块男爵领地也很简单吧?”
这就是一种文化背景产生的差异。在焦明看来,在不在红山王国,换不换块领地,就和搬家跳槽一样寻常,不存在任何心灵上的难关。被迫如此虽有些丧气恶心,却只是一顿好酒即可排遣的程度。且与下属和上司都只是简单的金钱雇佣关系,谈忠诚信任都是自作多情。但在红山王国这合谋的三家贵族看来,领地与家族信誉——既与其他魔法家族的关系却是天大的事情,套用以为焦明也是如此,这番打击是打断一个新兴家族的萌发,必然对焦明造成刻骨铭心的苦痛,以此为报复。这样一来,就仿佛是挠错了痒处,然后双方大眼瞪小眼尴尬互望,一方莫名其妙,一方疑惑你咋不笑。
“他们会很有兴趣陪我们一直这样玩下去的,这番动作的成本不过是几个六环后辈外出游玩一趟。”伊思抬头看看天空越发阴沉的铅云,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有更麻烦的事情。”
“下雨?”焦明仍旧没能以红山王国魔法贵族的身份思考问题。
“是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伊思没好气道。
“那你看天上干啥?”焦明低声嘀咕一句,接着想了想,说道:“很简单。情报收集完毕,成功完成任务,这些杂鱼释放,然后回家。”
呆然微张红唇,伊思眼中全是关爱智障的神色,生气问道:“哪里有这么简单?”
“我还想问哪里有那么复杂呢?”焦明言辞针锋相对,微笑耸肩,做好解释的准备。
伊思刚想开口,却想到焦明的特殊情况与最近一连串事件中对王国认知翻天覆地的变化,惯常以为很麻烦的事情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就仿佛入职工作的人翻旧物时偶然找到自己的初中成绩单,回忆当时的种种纠结然后一笑而过。
原本看来,这番这次男爵战争是输了的,若想维持现状,各种精妙的游说与手腕运用,复杂的利益交换和人情债,还有精巧的文字游戏来蒙混大家的视线等等方法施展下来,或可以维持现状。但抛开旧规矩的束缚去思考,也不过是简单的扯皮而已,对方虽没有如预想般违规操作设下埋伏,却也在‘赌领地’这一点上存在瑕疵,而这一个瑕疵便足够。这边的一切违规行动都可以归咎其上,至于围观者与仲裁者信服与否,礼教、传统与规矩皆是借口,只在于给出的利益大小。
“这恐怕需要很多钱财!”良久之后,伊思如此道。
“巧了,我们正要摆阔呢。”焦明笑的看似大气,心中却也纠结。首先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用钱平事的一天,既对这种手段不屑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其次是怨愤于自己成了冤大头和这群混蛋居然还挺守规矩的,若是也有个八环出现一切好说,此时只有‘赌领地’一个把柄,并不牢靠。
二人默契的定下解决事情的基调,又与春雨、艾米丽以及其他几个脑子活络的中层开会商量一番以查缺补漏。接着从那位子爵之子怀中拿出证明文书,便于这些杂鱼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他们全部释放。
“这是羞辱我们吗?”子爵之子被松绑后却梗着脖子不走。
焦明勉强听懂这句,抓抓头皮,本想直接哄走,却还是转头与伊思确认道:“按你们的传统,不能直接放?”
“这种贵族战争游戏从无俘虏,不过边境摩擦中的俘虏,是需要赎金的。”伊思也纳闷,先回答焦明一句又与子爵之子交流片刻,哭笑不得道:“这傻孩子大概是听了什么人的蛊惑,还以为你是外邦来的奸邪之人,并将这场战斗归类为对外战争。”
“这种智障懒得计较,爱走不走,我们回家。”焦明再无兴趣,招招手如黑帮老大一样带着一群人回转。而队伍中已经少了春雨和艾米丽的身影,却是焦明借鉴影视剧中的套路,防止有人心狠手辣扣屎盆子,暗中护送这些杂鱼到家。
这场小小的波澜就此告一段落,但显而易见的,却是一连串麻烦的第一波。回程的路上,焦明与伊思讨论着幕后三个家族可能的后招,并回想‘贴告示’这等隐秘之事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不过时间已然久远,想来想去想到最大的可能便是被起夜的魔法工人看并于闲谈之中与工友分享,再被有心者听到,毕竟这群魔法工人来源太复杂。且焦明的另两个人格更是大坑,或是疯子人格碎嘴泄露,或是沉默者人格有意为之。
行事不密的情况下,漏洞太多,追查的线索也没有。而焦明手下既没有成型的情报机构也没有专业人才,想要强行调查只会徒费一番力气却未必有个结果。
而当队伍返回河滩工地继续工作,二人得到的结论只能是放弃追查并注意下次行事更为严密些而已,至于应对另外三家的麻烦,只好让伊思带着这份有瑕疵的文书,去清水城几个曾经处理过贵族之间纠纷的德高望重者家中,做出铺垫。即使对方已然有所准备,也算是第一时间稍稍扭转印象。
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焦明和伊思的预料,本以为在整个红山王国的暗涛汹涌的大背景下两个男爵领之间的战争游戏不会引起关注,却是忽略了大家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
于‘重要人物’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