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有小兵传令,古诚找自己时,张三花很是拿不准古诚又要搞什么把戏。
等张三花从大帐里出来,她的心情就变成了三分释然三分警惕,剩下的都是兴奋。
“张伍长,歇了这么久你的队伍也该整顿好了吧,现下有个任务交给你。”古诚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这片区域的防护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古诚指出的地方,按比例算,离绛廷大营约有十里。
十里这个距离事实上并不是很长,如果骑马疾行,一来一回需要约一个多时辰。如果在这个距离遭遇了大量敌军,就算即刻返回通报,等大军集结完毕基本就等于在家门口开战了。
所以,在这个位置布防,应该是为了阻一阻西荒人的步伐,给绛廷争取足够的时间排兵布阵。
可是经过这几日的试探,西荒人如果侵入十里,那就是做好万全准备,要吃下绛廷了。
他们这区区五百人,摆明了就是送死。
“怎么,张伍长不愿意?”
古诚的恶意太过明显,张三花却是拒绝不得,也不想拒绝。在军营之中憋闷了太久,她急切地想去透透气,最好能再斩几个人头。
眼看张三花离开大帐,古诚很不屑地笑了一声。
这下,不管她是真厉害还是被吹捧的,在绝对的兵力差异之下,都免不了一死。
回了自己营区,把手下的队长们都叫来,把古诚的命令一说,大家都面面相觑。
能当上队长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阴谋都看不清。
“这王八羔子简直欺人太盛!”
张三花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愤愤的小队长,挑了下眉,说:“人家是将军,军令之下,哪能说什么欺负不欺负。”
没想到张三花居然会帮古诚讲话,这队长一时答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你们是不是都不愿意去?”张三花扫视了一下几个队长,他们面上多少都带出了自己的想法。
“伍长,这古诚明摆了要我们去送死,你真的要听他的安排?”
“军令如山,违令者不用我告诉你什么下场吧。再说了,就算他不找我麻烦,这次推了,你们觉得我们还会有出战的机会?你们就愿意在军营里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此话一出,所有队长默不作声。
他们自是不愿意的。可白白送死,他们也不甘愿。
眼看气氛沉闷了下去,张三花嗤了一声,看了陈悠一眼。陈悠一愣,很是警觉地退后了一步。
这一举动把张三花逗乐了,再看面前这些傻子也不是特别气闷了。
“一个个把头给我抬起来,在你们眼里你们伍长就这么傻,明知是送死还把差事接下来?”
队长们很是迷茫地抬头。
“古诚让我们防护那片区域,又没让我们驻守那片区域。”
这话一出,有人明白过来了,眼睛一亮,有人明白一点,有人则还迷糊着。
“伍长,你是说?”
“他让我们守住十里,我们就大方一点,二十里也帮他守了,三十里也帮他守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伍长,你这是要以攻为守,趁他们大部队还没集结,先去骚扰截杀,能消灭多少是多少?”
张三花抬了抬下巴,“还不算太笨。”
被说的队长憨笑了几声,摸了摸脑袋。
“按伍长所言,也不是不可行。但如果要这么做,有一件事就很重要了。”
所有人一齐看向陈悠。
“后勤!”
几个大老爷们一同对自己露出了狰狞地笑容,陈悠又退了几步,弱小无助,瑟瑟发抖。
不,不要!这二百两银子她还没捂住多久,绝对不会让你们全部拿走的!
“悠悠?”
有些愤恨地看向张三花,陈悠猛地把头扭到一边,拒绝听从张三花的召唤。
“陈悠。”
被叫了全名,陈悠抖了一抖,咬住下唇一步一步走向张三花,眼泪都要下来了。旁边的队长们见了,都有种自己欺负了小姑娘的感觉,颇有些不好意思。
等陈悠走到身边,张三花才开口询问:“帐上还有多少钱,够买多少粮食?”
陈悠撇了撇嘴,颇不情愿地回答:“如果换成行军粮,五百人,大概够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啊。”张三花喃喃了一遍,“够了。”
“够了”这两个字,听得小姑娘是真的要哭了。
“要不先换一个月的量吧,留点有备无患是不是?”
张三花很奇怪地瞧了陈悠一眼,道:“只要有仗打,你三花姐姐什么时候缺过钱?”
陈悠一愣,转念一想也对,瞬间就破涕为笑了。
她可记得三花姐姐有段日子为了不太出头,军牌只能压在褥子下。结果军牌太多三花姐姐的褥子藏不下了,只能藏在自己的褥子下,硌得自己都睡不好觉。
见陈悠这边安排好了,张三花又开始和队长们商议排兵的事。
为了不让古诚起疑,定不能把所有人都带走,得留一部分人在划定的地方假装巡逻和回营补给。
一反刚才的沉默,几个队长为了决定谁留下来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张三花嫌烦,让他们出去打一架,谁第一个趴下谁留下。
最后居然是平时脾气最爆的那个最先被打趴下。
在一旁观战的郭四幸灾乐祸:“活该,让你平时不说好话,被围殴了吧。”
“你也留下。”
郭四还在笑,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三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