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的眸光落在祭司脸上,他神色一变,“这个秘密足以让越琮全身而退,也足以让义父把军队藏于俐城的地宫里。这是这地宫千万年未曾开启,朕以为爆炸之后能将地宫的秘密就此掩埋,没想到义父的算盘竟打在地宫里。所以朕已经将原本调往襄州的军队调回青州。”
祭司右手微颤,冷笑,“你倒是聪明。”
顾北城落下一子,“因为义父清楚。只有两面夹击,才有可能一胜。”
此刻在看那棋局,局势已经截然不同,顾北城不再落于下风,而是渐渐占了上风。
顾北城拢了拢灰鼠狐裘,寒星沉潭的目光锐利的扫过去,“义父太过于了解朕的作风,朕也了解义父的作风。所以这场战争朕交给了赵绫,一个女子如何布局,义父当是无法揣测!”
祭司一把掀了棋盘,棋子四处落下。顾北城却端坐于此,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
寒光冷绽,如同两柄上好的宝剑出鞘时的剑光冷冷,寒意深深。
顾北城眼眶紧绷,“赵绫当初在棋社放了义父一命,那时她不知义父存的什么心思。她能赢义父一次,朕便相信她能赢第二次。”
“好!”
“好!”祭司连叹两声,抚掌大笑起来。
一时间抽出衣中藏着的匕首,刀光冰凉,顾北城本能的往后一推,拔出架子上的长剑。
他一手拿剑,一手撑着地面,只是抬起下巴看着祭司,是那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锐利有神、坚毅无比.....
祭司轻叹,一把将匕首插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
他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看了他许久,嘴唇轻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话的再转身而去。
曹毅将军以为今晚必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可是皇帝和祭司的谈判竟是这样平静,与其说是谈判倒不如说是叙旧。
一个时辰后,祭司已经带人撤离松石镇,由此才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
曹毅次日醒来时,听说青州昨日发生了大战。问那军士道,“不是襄州吗?”
顾北城从屋里走出来,回答了他,“不是襄州。”
“准备一下,即刻便入襄州城。”
赵绫坐在车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脑海里,只有他握着她的手,带着期盼的眼神,“朕想看看当世的花木兰?”
昨夜青州的战争打的真是激烈,若不是顾北城将本要调往襄州的军队重新调回了青州否则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青州打起来了,那么襄州也要开始了,赵绫前去查看了军需物品和粮草,好在这几年国库倒也富裕,这些也无须操心。
赵绫又去城楼上巡视一遍。皆是以皇家之名抚慰君心。她就这样用绫罗的身份活下来了,再无牵绊,反而利落。
李昕知道她担心顾北城,也宽慰几句,“不会有事的。”
今日襄州城外的兵是愈发多了,看来和顾北城的谈判,祭司没有改变丝毫要放弃攻城的念头。这注定是一场厮杀了。
刘楚将军也劝道,“娘娘一路奔波,也不曾歇下,不如此刻去歇歇。”
赵绫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宁,噩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她站在北城的荒地里,抬起头,阳光刺的她真不开眼睛。顾小北手握一把长弓,那把弓弯出一个最大的弧度,手一松,锋利的箭便朝着她贯穿而来。
她却有出乎意料的勇敢,竟向前走了过去,那一箭,生生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有些站不稳了,脚下发软,一个踉跄便摔在地上。
她的额头上冒出致密的脸冷汗,却还是倔强的抬起头看向城楼上那个刽子手。
那是她的顾小北呀,那音容笑貌分明是她的顾小北呀!可那又不是她的顾小北。
赵绫猛地睁开眼,却见顾北城已经坐在她的床榻之边,带着温柔的神色,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额前的冷汗,轻声问道,“可又是做噩梦了?”
赵绫慌乱的喘了几口气,“是。”
顾北城给她道了一杯热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在。”
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原来西北军已经和襄州军开始打起来了。
顾北城深思道,“义父一向阴毒,做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朕怕他还有诡计。”
赵绫问,“那我们可是先下手为强!”
“朕说过,这一场仗在都交给你了!”
他眉宇傲然,“这天下的命运和我与你的未来都交给你了!”
这个三年来千防万防的男人,将最重的兵权都轻易的给了她。一个男人若是连江山都可以托付还有什么不可以托付的。那她还有什么不可以相信他。
顾北城将她鬓边的碎发撩至耳后,“你放手去做!我只是指点你一二,可好?”
赵绫笑了笑,扑在他怀里里,“一二自然不够,你我要一起携手襄州城!”
赵绫站起身,已经走到议政大殿里,顾北城不说话,也没有人敢质疑她。她吩咐道,“其一,祭司要打便,正面迎敌,派温柳将军领兵对敌!”
“其二,诛杀乱党首领者,赏赐千两,加官进爵。”这一点不只是激励士兵杀敌,更是为顾北城培养自己的人才与得力干将。
“其三,待我与刘楚将军商量一番。”
这也算是奇了,皇帝不去指挥如何军事,却派了一个女子来指挥。可皇帝又偏偏在乎后面站着默许一切,让人不敢不从。
一切安排妥当后,刘楚将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