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凤要去舞乐司,少不得教人前去张罗,香兰吩咐春穗前去通知舞乐司,好提前准备,太后自然不是瞧热闹的,当然是要听新鲜的乐曲声。
春穗带了另一个宫女小跑着去了。
姜白凤与孟南萸走路前去,本来香兰要准备步撵,姜白凤笑道“正好散散步,这条路上的风景不错。”
姜白凤对花粉过敏,但偶尔会侍弄几下花草,都是带了面巾的,她今日心情好,也不管夏日的红花绿叶如何,走走停停,一路赏景而去。
孟南萸刚才听闻姜妘己的话时,不免一阵鄙夷,奴隶出生的野种也懂音律,也不怕五十步笑百步。她虽心底鄙夷,却也好奇这乐声是和乐器是如何产生的。
姜白凤今日兴致十分好,到了鱼池,竟足足喂了一刻钟的鱼,姜妘己从未见太后这般闲情逸致,心情大好过。
舞乐司。
姜白凤与王后端庄地坐在首位,不想这编钟竟然是由这么多大大小小组成,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地排了无数排。
姜妘己没想到,被这乐音引来的人,竟然越来越多,这还没开场呢,戏台下的座位已经快满了,各宫嫔妃宫女都来瞧稀奇。见了太后和王后在场,又都前来请安问好。太后有些焦躁,她最不喜人多。
舞乐司的人瞧着人越来越多,也不敢贸然开场演奏,眼见这座位都满了,舞乐司的女执事官董婉才命乐师开演。
舞乐司的奉茶侍候宫女一时不够使唤,舞乐司从未这么热闹过,后宫的人都来了,人手自然不够,姜妘己就自发的加入奉茶的的队伍。
她也算会察言观色,一个没有封号的公主,只能暂时低调些,做些力所能及的人,况且这在座的大多是妃嫔,长她一辈,她侍候她们也是应该的。
姜妘己忙着端茶倒水间,竟瞥见邵隐引着尝羌前来,尝羌却坐在最后一排,听着潺潺如流水,涓涓入耳地温婉之音。演奏编钟的十多个乐师很是卖力,每敲一下,那编钟都发出一个音符入耳,连贯组成一曲大开大合,却又错落有致地悦耳之曲,想必是乐师新谱的曲子。
这曲子无歌舞伴奏,效果却出奇地好,听的人耳朵酥软,沉醉其中,乐师的功力可见一斑。
姜妘己偷瞄尝羌一眼,只见他闭上眼睛倾听,也沉迷在这编钟曲乐之中,面上还带了沉静地笑意,想来是十分享受着乐曲的。
在场的人都闻音听乐,很是投入,竟无人饮茶,姜妘己也乐得清闲,端了茶盘立在一盘细细聆听这悦耳之音。
乐师一曲罢了,未作停顿,继续下一曲,这一曲听来却是委婉低语地栩栩之音,如泣如诉,中间段却是高亢激昂,饱含深情。
姜妘己如痴如醉地听着,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你没长眼睛么?王后娘娘的茶杯空了,也不续茶!”
她抬眼一瞧,原来是王后身边的人,她什么时候连个宫女也能随意辱骂了?分明是仗着王后的脸面,才敢这样嚣张的。
姜妘己并不答应,脚下却卯足了十分力气,抬脚踩到宫女的脚背上,那宫女痛得长大了嘴巴,却不敢大叫,在座的人都是嫔妃,惊扰嫔妃可是不小的罪,她只能怒目而视姜妘己,如嚼黄连,叫喊不得!
姜妘己瞧着她面上扭曲疼痛不已地夸张表情,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使出了浑身力气,那宫女的脸立时吃痛地涨红起来。
她被姜妘己牵制,动弹不得,她本就站得隐蔽,无人瞧见,又猛地在她右脚狠命跺了一脚,微笑道“以后瞧见本公主,再敢这般放肆,当心你的小命,这宫里,本公主是主子,你是奴婢,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本公主替母后管教一二,以后若是再这般出口伤人,休怪本公主取你小命!”
这名宫女名唤落霞,才调来孟南萸身旁几日,仗着王后的身份,十分狂妄,她敢这般骂姜妘己,也是受王后指使。她就是要把姜妘己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姜妘己又怎是那软弱之人,由她一个小小宫女随意辱骂,欺负。她现下,虽未有宫女侍候,但迟早会有的。
终有一日,她会把自己的身份涨一涨,但她绝不是肯吃眼前亏之人,小小宫女现在杀不得,却也是打得的。
那宫女的脸犹如猪肝色,姜妘己瞧着讥讽一笑,淡淡走开,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不成?
姜妘己躬身行至首座,瞅见姜白凤的杯子已然空了,孟南萸的也只剩的半杯茶水。姜妘己瞥见随侍的宫女都在定睛瞧着戏台,听得入迷,轻轻换过她身旁那人的水壶,将她手中凉水换上去,那宫女只瞅了她一眼,就顾着瞧戏台上。
她侧身端起姜白凤的杯子,用她御用的茶杯换了一杯温烫的茶替上去。
她换好姜白凤的,又倾身替孟南萸换,姜妘己才倒好茶,送至半空,孟南萸猛地伸手打翻姜妘己悬在半空地手,只听孟南萸尖声怒骂“你这贱种!你手抖什么?你烫伤了本宫可知罪!?”随后,茶杯落地,发出“砰”地一声破碎声。
在座之人无不侧目而望,孟南萸的声音愤怒至极,高声叱骂这一句,配着丝竹编钟之音听在耳里十分刺耳,惊得台上的乐师停止了演奏,惶恐地瞧着台下。
姜妘己委屈地开口道“母后,明明是您抬手故意打翻了妘己的茶杯,并非妘己手抖!”
“你这贱种!还敢辩驳!”孟南萸怒不可竭,继续叱骂,她就是要当众教训姜妘己,教她以后抬不起头来。
“王后!”只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