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栗走进书房里,书桌前坐着一个颇为秀气的少年,听到动静没有回头便起了身,“三叔来了。”
蓦的松了一口气,“是瑾之啊,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三叔我早作准备。”
赵瑾之文弱的脸庞上有点点红晕,“上面临时吩咐的,就连小侄我也是才知道。”
来人是郑国公赵闲洛的长子嫡孙,生年一十七岁,赵家唯一从政的人,时任国子监监丞,不过是个正七品的文官,却因为出身郑国公家,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他这样一说赵海栗便知道了,定是朝廷派了什么任务来,该与自己无关了,放下心来。
“三叔可知,同瑾之一同来的还有谁?”赵瑾之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位三叔他也只在幼时见过,剩下的便是听到的种种传言,无一不荒唐,这不,老爷子放不下心来还让他带了话呢。
“是谁?”赵海栗不假思索便问道。
“东门兹。”
只这三个字,让赵海栗方才还算活络的大脑卡壳了,整个大周朝,姓东门的可不多见。
便只有当朝首辅一门,想这子该是东门郅独子了。
赵瑾之拍了拍赵海栗的肩膀,“祖父让我带给三叔一句话,凡事量力而行,量才而行,切不可意气用事,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承担代价,三叔更如是。”
赵海栗沉默不语,赵瑾之两手交握,“而小侄也有一句话要带给三叔。”他见他神色如方才一样,才说:“东门一族是三叔惹不得的。”
赵瑾之同东门兹同是十七岁,两人俱是在国子监任职,交情自是不错。
说完这句话,连杯茶都没有喝,他便不顾赵海栗的阻留,离开了。
赵海栗脑子里有事,是以便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留留,就让忠伯带着他安置去了。
......
......
里收拾了半晌,方觉差不多的时候,才将门又关住,准备离开。
忆起刚刚忠伯所说,便忍不住想,这上京派的是何人,为的是何事,想这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连后面跟了一人也不知道。
东门兹觉得无趣来,他这表妹当真是有些蠢,要不然怎么会被人这样欺负?
想东门小爷在上京,那可是横着来的。
他怎么会有这样蠢的表妹?东门兹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他爹说......
“痛!”一声惊呼,别多想,这是从东门兹口里传出来的,只见那个在他意识里很蠢很蠢的表妹正手执木棒,一脸警惕的对着他,“哪里来的登徒子!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受此“大刑”,东门兹本想破口大骂,却定睛一看,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嘿嘿”笑了两声,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瑾言表妹,我......我爹叫我来娶你!”
“娶!娶你个大头鬼啊!”赵瑾言二话不说,又是一棒,当然这一次只是做做样子,这个人她还是认得的,前世里同她最不对付的东门兹是也。
只是东门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是振振有词道:“本来就是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又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棍,笑嘻嘻的道:“表妹,你先把这棍子放下呗。”
赵瑾言一扔,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只在前面走着,“我方才以为是坏人,一时下手重了,表哥可别放在心上。”
“哪能呀。”东门兹紧跟着上来,“姑姑呢,爹爹他在家里总是念叨着,让我来了好生看一看。”
“在......休息呢。”赵瑾言转口问:“表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神秘十足道:“佛曰:‘不可说’。”
赵瑾言再一想,莫不是那上京来的人是他?又摇摇头,东门兹看着着实不像是能担什么事的人。
又问道:“表哥一个人来的?”
这倒是可以说的,他便不隐瞒,直言道:“同你二哥一起来的。”
赵府里子嗣众印象倒是很深的,却不是因为他身份矜贵,只是因为这二哥着实是她这一辈中最是富有正义感的人了,赵家世代商家,只出了这么一个当官的,偏生这位还是个正义十足的人。
上京是最最太平之地,这里位处天子脚下,便注定了它不会太动乱,却有一个谁也不能得罪的姓氏,它不是天子之姓,而是天子之母的姓,是温!
温家大多精明之辈,却总有那么几个贪财好色的,温于顺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不光贪财好色,他还蠢,蠢得明目张胆的欺行霸市,便有许多人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里,这本来也不关他这二哥的事,偏这状子没人敢接,就有人找到了二哥,二哥哪能看得下去这种人,便先审后斩再奏,这下便将太皇太后给得罪了,只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判了终生监禁。
想这个时候,温家同赵家的矛盾就显现了出来。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那野心甚大的太皇太后,怎能允许有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赵家久存?
可自己却是傻傻的嫁给了温元良!
东门兹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了,他看向小表妹,却发现她也在看他,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忽的就红了脸,绞着手指跟个小姑娘似的,“怎么,表妹改了主意想嫁我了?”
赵瑾言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她正色道:“可瑾言我是已经有了婚约的,难不成表哥想让我毁婚?”
这婚事东门兹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架不住他有个爱管闲事的爹,他爹一心想着让他将这小表妹给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