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坐起,惊了一身冷汗,这梦做的如此奇怪,却又如此真实,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卯时,天微微亮,索性也睡不着了,赵瑾言便从床上起来,本想独自一人到外面坐坐,不想惊动了如玉。
“小姐竟起得这样早,别是没有睡好。”赵瑾言笑笑,是没有睡好,可要让她再睡,她也是睡不着的。
一番洗漱,坐到了梳妆台上,如玉用木梳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她的头发,“小姐的发质当真是极好的。”
待到梳好了,便挽了起来,拿起一旁放着的木簪,寻了个合适的地儿,要插进去。
赵瑾言却突然想起梦里那带血的簪,心头泛起淡淡的恶心,遂道:“放下吧,这样就好。”
如玉不明所以,“小姐你不是最是爱这木簪上的花吗?”
赵瑾言瞟了一眼,“这花我是喜欢的,木簪我也是喜欢的,只是用的时日长了,便也厌倦了。”
还未到用膳的时日,念起昨日赵荒芜的情形,她也是有些担心的,便左拐右拐着到了她的住处。
同上一次相比,倒是安静了不少,往来几乎无人,赵瑾言站在门外,敲了几声门,并没有声音传来。
难道是还没醒来,正当她欲离开之时,却传来似呓语般挠人的声音,不仔细听的话怕是听不到的。
未来得及想,赵瑾言便推门而入,昏暗的房间里立刻传来一丝光亮,她看到容怜儿紧缩在靠墙壁的一侧,两手胡乱的在空中摆动,像是在赶什么一样。
看情况该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样看来昨夜所见事情应该是对她产生了并不甚好的记忆,以至于久久不能忘怀。
她心下一顿,便走到了床边,很是轻柔的拍拍她的身体“都过去了,不用怕。”
许是觉得周围有了安全感,赵荒芜不像刚才那样一直抖着身子,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直到一声“二姐”,换回了赵瑾言的神智。
“醒了就好。”她淡淡说道。
赵荒芜却半带着哭腔道:“在这府里,二姐总是能让我感受到那残留的唯一一丝温暖。”
赵瑾言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比哭还难看,说来温暖,她这五妹也曾给予过她,在她被父亲用家法惩罚的时候,本不想会有人为自己求情,却独独这一个五妹,看似最最不起眼的人……
“荒芜,你昨夜又为何会在天台上?”赵瑾言此行便是想问清楚那日的状况,也好及时应对。
谁料本来已被安抚好的赵荒芜一听赵瑾言问到这个问题,就猛的推开她,一个劲的往后缩,小声嚷嚷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荒芜越是这样,却更让赵瑾言觉得她是知道些什么的,然而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忍逼迫。
只好道:“好,二姐不问你,你若想起了什么,便来告诉我。”
赵荒芜点了两下头,赵瑾言方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好生待着,别多想。”便出了屋里。
伴随着门闭的声音,整个屋里又复归黑暗,赵荒芜低低的笑了几声,在这空荡荡黑暗暗的屋里,更显渗人,又忽而“啊”了一声,响彻房屋的上空。
赵瑾言乍一听见这声音,未曾有片刻停歇,拔腿便返回去了。
所见的却是赵荒芜平静到过分的面容,她无辜的问道:“二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瑾言端详半晌,终是摇头,“没什么,你若想到了什么事情,便来州府门前找我。”
……
不过刚用早膳之时,便有官府里的人来,容得水着实是受不住了,陆老爷是打定主意不把鼓给敲透不走人的,再加之围观群众的起哄,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上升到他容得水徇私枉法上面,自然是不敢再糊弄下去了。
开堂审案也不过片刻,陆老爷和陆夫人被请了进去,陆菱蕊的尸体也一并抬了进去,这事情闹得不小,大街小巷凡是无所事事的人,皆围了上来。
更有甚者,专门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给推了,只为看这一场大家之间的“对决”。
陆老爷家也曾是本地望族,他本人更曾官至县丞,虽辞官多年,名声却一直是在外的。
这也是当日袁家邀请陆菱蕊作客的原因之一了,只陆菱蕊自个儿没看清,想着巴结容怜儿这未来的“赵夫人”,惹下此等祸事。
然陆老爷对上腰缠万贯的赵家,谁胜谁负,便有了神秘性。
有人说,一定会是赵家胜,先不说他本家的实力,只道赵容两家的姻亲关系,结果可想而知,尤其看容得水昨日的态度便能晓得这里面的道道。
却仍有不服气者,明明陆家死了人,有理的这方不该是胜算大吗?
便由着此事开了个赌局,有人押赵家,有人押陆家,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赵家占了八成,陆家仅仅占了二成,而这八成里有一大部分是期寄着陆家能赢的。只是因着世事如此,大众眼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总是享有特权的。
当涉及到自身钱财后,更是看重这一场杀人之案的判决,是以不只是州府门前围满了人,连带着整条街上,都是人潮汹涌。
赵瑾言和容怜儿被衙门里的捕快带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当真是人挤人,便连她二人与此案有关的“重要疑犯”都因着道路拥挤而被拒在州府门外。
最后还是容得水下令,才空出了一条小道,容怜儿面色难堪的走进去,只觉得此生都没这样丢人过。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