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长达五丈的刀罡斩击在了地上,整座大宅都剧烈的颤抖着,犹如发生了强震。坚固的夯土地面被犁出了一道狰狞的长痕。刀罡余势未止,斩入了后花园之中的小湖,直在小湖之中斩出巨浪,并将湖心的小亭劈为两半。
这招乃是日月刀法之中威势最重的一招,日月彻地,一刀破敌,横扫千军。袁行钦用出这招,是因为他的内心已经怒极。
张红玉身法奇快,身形飞窜,避过了这招横贯半空的刀罡。
袁行钦运起轻功,追了上去,还未及近,便使出了一招日更月替。刀罡汹涌,以四面八方之势,向着张红玉围斩而去。
张红玉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掌中长剑罡气吞吐,或抹或挑,或刺或格,将直斩而来的刀罡尽数破除。
天罡门的两位长老也加入了战团。罡气纵横震裂,犹如天降雷霆,直叫人目迷五色,怅然若失。
李庭芝看得目眩神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看穿那炫目的罡气,将四人交战时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看的一清二楚。此刻的他,由如青铜组的菜鸟,见到了钻石组大神的高端操作,心中满是感慨,居然还能这样出剑,那张红玉当真是将掌中长剑舞成了天外神龙。
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
莫老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虽然张红玉及时撤剑,但剑上的罡气依旧刺穿了他的喉咙,血像水枪一般,从伤口之上喷溅了出来。
之后袁行钦的惊天一刀,更是完全没有顾忌他的存在。刀罡劲力在他的全身划出道道婴儿小嘴般的伤口。
他疾点脖子周围的几大穴位,才勉强将血止住。
烈战初休,袁行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阴翳。之前张红玉所爆发出来的剑罡,虽然他挡下来大半,依旧中了两剑,在护体罡气的削弱之下,伤势不重,但依旧影响到了他的实力。
鲜血浸透衣裳。
“莫老七,看来你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
他曾经试服过十日化魄散,此药当真可以说无色无臭,无从分辨。张红玉能够将计就计,给他设套,必定是早就发现了莫老七伪装的身份。
莫老七慌忙解释,今日暴露,他在江湖之中早已经没有了立锥之地,若是没有了袁行钦的庇佑,那就真的只能通过自残毁容还躲避仇敌的追杀了。
“袁寨主,我没有暴露啊,平日我与寨中联系,都是小心再小心,怎么可能被抓到马脚。若是真的暴露了,赵幼娘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落入裴瞻的手中。”
因为喉咙的伤口,他的声音漏风,发出蛇鸣一般的嘶嘶声。
袁行钦的心情更差了,死了蒲乘龙,又没杀死张红玉,此次可以说是全盘皆输。更要影响到日后南下的计划。在打通天地之桥后,他已经很少吃这样的大亏了。
“莫老七,看来你是忘了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水了,当年你掘开滹沱河河堤,引洪流害死了十里八乡数百乡民,又接着赈灾的名义,逼迫灾民已自家田地换小米活命,一场洪水,你就成为了沧州最大的地主,实在是该杀!”
张红玉说到这里,已经气极,一双眼睛之中杀气腾腾,将莫老七列为了必杀之人。
昨天李庭芝半夜来寻她,说坞堡之中大多数人都被下了药。当时她并不是十分的相信,反而怀疑李庭芝是那些想要挑起她注意力的登徒子,因为这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半信半疑之下,她悄悄的潜入了张纯勋的房间,翻出他用来测毒的皮囊。果然在皮囊的夹层之中发现了胶状的膏药,已经被用掉了大半。
张红玉行走江湖,对出名的毒药了如指掌。第一时间便怀疑其是赫赫有名的十日化魄散。并进而开始怀疑其赵琦的身份来。
毕竟十日化魄散早已经绝迹江湖,只有莫老七能够配置。
赵琦的伪装虽然天衣无缝,但细究起来,依旧有不少的蹊跷之处。他自称一气剑陈九渊的弟子,可江湖之上却从未有其年轻之时的事迹传播。在莫老七匿踪三年,才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上,没什么产业,财力大的不像是江湖人士,反而像个豪商,急公好义,经常接济穷困潦倒的江湖同道。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确定赵琦的身份之时,李庭芝突然提起了一件事。滹沱河虽然时常肆虐,但范围都很小,只有十七年前突然爆发。而在那年,赵琦又刚好来到沧州,接济难民,实在是太过巧合。可以问一问经历过那次洪灾的乡民。
仔细一问,才发现赵琦所谓的救济,却是将所有的乡民都变成了他的佃户。而且其时中原战乱频频,粮价高涨,仓促之间他一个人能拿出如此海量的粮食,实在是疑点重重。
她不知道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人当中有多少是太行刀寨的人,只有天罡门乃是太行刀寨的死敌,绝无可能与袁行钦暗通款曲。因此去找了田豹与张文龙两位长老,订下这将计就计的策略。
毕竟十日化魄散无解药可解,只能以罡气驱除。她花一夜的功夫,最多也只能为这两位长老驱毒。
只是田豹与张文龙两位存了私心。袁行钦武功天下无敌,此战必定凶险无比,他们不想门中的嫡传死在这里,因此提出让沈全期回天罡门搬救兵。没想到此举反而害了他。
“袁行钦,你倒行逆施,搅得江湖之上腥风血雨,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今日便在此授首吧。”
张红玉纤细的眉头一挑,便有森寒刺骨的杀意横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