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袭来,寒气逼人。不到一个呼吸,宇文化及的拳风已然扑面袭来。寒风烈烈,直接拉动青袍人的衣袖向后。飘然的衣袂紧紧的贴在青袍人高瘦的身躯上,令他有一种莫名的倔强味道。不过,这对宇文化及来说无关紧要。宇文化及不是来欣赏人的,他是来杀人的。他见青袍人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吓傻了反应不过来,脸上顿时显出狰狞的笑容。“就这点本事你也配英雄救着嘲讽之语,身形如烈马一般奔驰,双手握拳,向前不断挥击。“救美?”沙哑的声音中带了点惊疑。他知道宇文化及误会了什么,却没有想要辩解。和一个和你生死相搏,想要取你性命的人争论是非,就是找抽也没有这样找的。眼见带着森寒杀意的冰冷拳劲袭来,将数拳之力何为一股沛然浩大之力,直入自己身前三尺之地,青袍人突然有了动作。但见他大袖一挥,一点寒芒从样式奇特的长剑出现在那青袍人的手中。这把剑宇文化及认得,那正是罗刹女傅采林的佩剑。“果然有奸情!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好了。”宇文化及冷然一笑,手中的劲道又增加了不少。青袍人怡然不惧。他执剑于手,振臂出剑。剑出!一道银芒迸射而出!长剑刺空,耀出万点宛如星辰般闪亮的剑气。剑气纵横。或点,或横,或撇,或捺宛如一名书法大家挥毫泼墨一般,将各种最基本的剑式演绎出来,竟一点一点将自己挥出的拳劲,切割,吞噬,磨灭,进而化为虚无。“奕剑术?”宇文化及顿时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神色惊异不定。尽管青袍人使出的招数和傅君婥有很大的不同,可这等纵横万千,将敌人的攻势纳入,进行算计,一步步逼入绝境的战斗理念却和傅采林的奕剑术如出一辙。宇文化及见青袍人施展的“奕剑术”如此精湛,若非确定傅采林那般的大宗师绝不可能如此藏头露尾的弄出神秘,他早就怀疑青袍人是不是傅采林本身了。“你究竟是谁?”宇文化及瞪起眼睛,心中已有了退意。“你猜!”青袍人哂然一笑,向前迈出一步。“猜猜你妹啊!”宇文化及抓狂不已。他知道对方确实不肯报出名号,只得无奈的怒吼一声,再次向前挥拳。“嗯?还是同样的招数?”青袍人轻蔑的一笑,手中长剑振起,剑式陡然一变。“唰!”一剑劈下。简单!凌厉!迅捷!纤细的长剑,这一刻竟幻化为长刀巨斧,带着只手破天的豪情,闪出一道匹练似的寒光,朝宇文化及斩去。“不好!”面对如此凌厉的一剑,宇文化及心中大惊。他知道这一剑自己决计接不下,只得于仓惶间连退三步,身形一晃,脚尖一旋,一下子扭身到剑锋之侧,合掌击前。这是他眼下能够想到的最好应对了。但,他的这一变式早就落入李钦的算计。就在他身形扭转的一瞬间,青袍人手中的长剑锋芒猛的一转,凛冽的剑芒化竖劈为横斩仍旧直面宇文化及的身躯。这一下变故,宇文化及再也避让不得。不过眨眼的瞬间,丈许长短的剑芒便和掌劲狠狠的撞击在一起。“轰!”劲力交伐,气然排开,如碧海之潮浩浩荡荡席卷四方。这是异常霸道凌厉的一剑,即使是宇文化及这等高手,也教他破开掌气,于胸腹之间横斩了一道。虽然凭借着自己的掌风和护体罡气的庇佑,这一剑的威力已经给他磨灭得七七八八,但剩余的力量,依旧将他的肌体血肉切开。若不是宇文化及自己逃得飞快,只怕那一剑就要挑破他的肚皮,流出他的内脏了。“好可怕好霸道的一剑!”宇文化及骇然。如果说第一招的时候,青袍人的剑势宛如步步算计的天道,那此时青袍人挥出的一剑便像是开天辟地的盘古。一招划破混沌,以绝强之力,破灭虚无。一剑破万法!这是力的至极。青袍人的剑当然达不到这一点,但其中的意味原理却是一样的。可怕!宇文化及知道自己今夜决计拿不下几人,再待下去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当下,他运劲冰封自己的伤口,身形飘然向后。眼见那青袍人没有追来,这才滴溜溜的转了一个身子,拼命狂奔,迅没入黑暗之中。“呼总算是走了!”看着宇文化及离去的背影,青袍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声音一下子从对话宇文时的沙哑变成清澈。他松懈下来,身形微微的晃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他整个人的身材顿时从原本的高瘦变得普通起来。他伸手从自己的脸上摘下那张制作水平并不怎么样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寻常的脸。此时,清淡的月华透过单薄的云彩挥洒而下,朦朦胧胧的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这,不是李钦,又是何人?当下,李钦转过身来,归剑于鞘,大袖一振,将宝剑插于待在高岩之上观战的几人身前,轻声说道:“长夜已深,赶紧找一个地方休息吧。”“休息”高岩之上的傅君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两颊一红,喃喃低声。功力已失的她此时就和一般的弱女子似的,对自身的安全很没有信心。眼见李钦将自己的长剑投掷过来,她连忙将其拾起,紧紧的握着,生怕李钦再把它抢走。尽管她明白,李钦如果要拿,她根本无法拒绝。冰冷的剑身给了傅君婥一点安全感。她一个人蜷在一边,心中也不知究竟再想些什么。这一刻,她是有些哀怨的,也不知是对李钦,还是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与她的哀怨有些不同,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却是相当的兴奋。眼见自己最大的威胁——那个该死的大仇人宇文化骨被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