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鹤道:“那姓哈的果然中计,这下死定了。”罗飞鹤道:“便在这个时候,跑到半坡上的陆长老突然站住了身子,他身旁的几名丐在子弟也止住了脚步,陆长老转过身来,腰身突然挺得笔直,将那只射中他背心的箭拿在右掌之中,原来哈先达的箭其实并未射中他,他武功如此之高,别产哈先达,便是比哈先达箭术高明十倍之人也休想伤到他,更何况在夜色之下。他闻风辩箭,人在前面奔跑,将右膊一抬,将哈先达射来之将夹在右腋之下,口中佯嚷中箭,目的是诱他上当。哈先达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负,加之黑夜之下看不分明,又兼他见到陆长老一瘸一拐,受了腿伤,对箭中陆长老更是深信不疑,却不知道腿伤也是陆长老的诱敌之计。这时在沟里被四处包围,见到陆九通神采奕奕,完全变了一个人,才明白过来上当受骗,但为时已晚,直气得哇哇大叫。”
几人这一谈便近一个时辰,杯中的茶水已经喝完殆尽,青溪和清流守在门外,没有师尊之命,又不敢随意进来。李相如站起身来,提起茶壶,为三鹤杯中添满了水,又走近玉峰身前,端茶杯喂他喝茶,玉峰喝了几口,说道:“够了,够了,相如,你坐回去听你师叔继续说,你年轻江湖中的事要多多了解,这对你将来有所帮助。”又对罗飞鹤道:“你接着说吧!”罗飞鹤和李相如都应了,李相如回到座上坐了。
罗飞鹤续道:“只见陆长老身子挺得如箭一般,哈哈笑道:‘姓哈的,今晚这七里沟便是你的埋身之地。有什么遗言快说吧,爷爷有好生之德,或许能向你的家人传个话。’哈先达气得气窍生烟,大骂道:‘你这个断子绝孙的臭叫化,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陆长老将手中箭一扬,流星似地朝沟中的哈先达射去,哈先达见那箭来势如电,在马上将脖子一缩,那箭擦着帽缨疾飞过去,直箭在他身旁的军官头上,只听那军官大叫一声,从马上一头栽下,顿时气绝身亡。这一来,清兵队伍一阵骚乱。陆长老见清兵骚乱起来,将身一挥,大喝道:‘弟子们,上啊,将这些鞑子兵全宰了。’他运足中气,声音在山沟四处嗡嗡回荡,虽然人喧马嘶,但还是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丐帮弟子早就跃跃欲试,一听到号令,都呐喊着举起早就预备好的大石往沟中的清兵砸去,群丐居高临下,清兵百余人挤在狭窄的山沟中,无处闪躲,见那石块如雨点般飞来、滚来,加之混乱之下,人马相互践踏,不多时,便死伤多人,霎时间,马嘶声、哭喊声、惨叫声、打杀声,布满了整个七里坡。”
李相如听得悠然神往,玉峰和荀玉鹤、张白鹤也听得脸带笑容。只听罗飞鹤又道:“清兵个个夺路而逃,众丐待石头砸完,这才纷纷呐喊着冲向沟中与清兵展开激战,这时沟兵已经死伤三分之一。丐在众弟子一个个奋勇争先,与清兵打打斗起来。哪些清兵论武功如何是丐帮众弟子的对手,双方论人数相差无几,但丐帮弟子占了先机,清兵又死伤了数十人,再者丐帮弟子个个武艺高强,一阵厮杀过后,清兵又死伤不少。陆长老仍站在山坡之上,观察着沟中的战况。只见那哈先达骑在马上,挥刀乱砍,状如疯子。有几名丐帮弟子死伤在他的刀下。他身旁的几个骑马的军官武功也还不弱,挥动着手中的刀枪也杀死杀伤了好几个丐帮弟子。眼看哈先达便要突出包围。陆长老见状,岂能容他走掉,登时脚尖一点,如同一只大鸟飞跃下沟,手中竹棍一挥,便向哈先达击去。”
“哈先达见到陆长老从天而临,直惊得魂飞魄散,举起手中刀去隔陆长老的竹棍,不料陆长老竹棍招数一变,改横扫为直击,让过哈先达挥来的大刀,竹棍从他腋下闪电般戳去,只听哈先达怪叫一声,腋下的穴道便被竹棍点中,身子僵硬马上,一动不动。陆长老将棍撤回,伸手便要去擒他,就当手刚要抓住哈先达的当口,只听身后风声飒然,有知是有劲敌袭来,当即手中棍回身扫出,身形一飘,落于右侧的两丈开外。”
李相如插口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能将这陆长老逼退,绝非等闲之辈。”罗飞鹤道:“当时我和青虚、青无、青玄三人藏身在东侧的山头上观战,见到丐帮弟子大战上风,不便出手相助。眼见陆长老便要活捉那鞑子游击,不料猛然见到一人出招,竟将陆长老逼退,也是大吃一惊。陆长老回身一看,见一人骑在马上,赤手空拳,刚才明明是他身陆老击了一拳。陆长老瞧他五短身材,火光映照之下,竟是满脸短髯,约摸三十多岁年纪,样子甚为粗豪。陆长老见他并未穿清军服装,知他不是朝廷官兵,当即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助纣为虐,反助鞑子,难道你不是汉人?’那汉子道:‘在下自然是汉人,不过我此次北上无意中受了哈游击救助,他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陆长老道:‘清兵占我河山,辱我汉人,如果你还是汉人的话,就请闪在一边,不要趟这浑水,我也当没瞧见你。’那汉子看了陆长老一眼,又看了哈先达一眼,说道:‘如此一来,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知道你是丐帮高人,今晚就看在晚辈的面上,放哈大人一马,算是我报答他的相救之恩,过了今晚,我再也不会管你们的闲事。”
李相如听到这里,插口道:“那汉子也太不明是非,家国大义和个人恩情他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