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眩晕,稍稍定了定,刚想开口出言询问那少女,只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少女见了,连忙将水盆放下,拿起桌旁边一杯水,给陈素青喂了一点点。
少女一边喂水一边道:“你现在只能喝一点点,别急。对了,姑娘,你姓陈是吧?”
陈素青闻言仔细看了她两眼,想不起来曾经见过她,于是问道:“你认识我?”
少女将水收好,道:“我不认识你,不过师兄认识你,他说你姓陈,你醒了,我得去叫他了。”
陈素青见她要出去,心念一动,急忙问道:“我昏了多久?”
那少女道:“三天,姑娘,你昏了三天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急着往外走。
陈素青听他此言,才知道自己已昏了这么久,心中大急,急忙就要起来,但全身无力,稍一动弹,身上的伤口都如针扎一般,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如同被重击一般,口里涌上一股甜腥。无奈只能又重重躺下,瘫在床上。
过了不一时,陈素青便听到门外那少女正对着其他人道:“陈姑娘刚刚醒了,不过伤势还是很重。”
两个人进入房中,来到床前,那少女见陈素青正要坐起来,忙上前劝阻道:“姑娘,你千万不能动啊,你不知道你伤的可重了,你胸口中的箭离心脏就差两分,若是再偏一点,你就必死无疑了,而且你从山坡上滚下来,身上全部都被树枝划伤了。”
素青听了,也没接话,又向她身后望去,看到随她一起来的人,惊道:“是你!”
原来随少女一同进房的有两人,一个年轻公子,一身书生打扮。而另一个正是曾经在白虎堂中救过陈素青的禅师渡云。
渡云施了一礼,道:“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素青道:“这么说,又是你救了我。”
渡云道:“这位是周公子,这是阿福姑娘,周公子来小僧庙中时,在路上遇到重伤的姑娘,所以将姑娘带到小僧庙中,阿福姑娘精通医术,是她帮姑娘治的伤。”
原来陈素青遇袭的地方,山道盘踞,她滚下山坡之后,滚到的地方,正好是下面的山道,而这位周公子,全名周隐,是渡云好友,这一日正如书僮一起驾车来灵岩禅院找渡云论禅,路上正好遇到陈素青昏倒在路中间,见她身受重伤,才连忙将她带到了山上,渡云见了,忙请阿福救治。
陈素青听渡云说完,对二人道:“多谢二位大恩,我日后一定会报答的。”说完又挣扎着要起来。
阿福见了,忙扶住她,道:“姑娘,我不是说了,你不能动吗,如果再动,命会保不住的。”
陈素青回忆起前事,又忆起沈玠的嘱咐,双眼含泪,轻声道:“我一死不算什么,我有急事,必须要去办。”
周隐闻言道:“姑娘,你究竟遇到何事,我救你的时候,你穿着大婚吉服,莫非那一天是你大喜日子。”
陈素青听他此言,愣愣的出神,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渡云见了,忙道:“陈姑娘,恕小僧唐突,但事情紧急,我有一句话不能不问,姑娘既然姓陈,莫不是和潇碧山庄有些关系?”
陈素青听了,心中疑虑,虽然渡云曾经救过她的命,但现在沈陈两家都已在危亡之秋,实在不敢轻信任何人,也不敢去回答他的问题。
渡云见她沉吟不决,仿佛知道她的忧虑,道:“陈姑娘,小僧绝没有恶意,不瞒姑娘,我初见姑娘时,已经猜想姑娘会不会和潇碧山庄有关系,这次姑娘受伤,我更是怀疑,小僧与潇碧庄陈敬松施主是旧识,姑娘受伤来时,我已经去过庄中看过,所幸现在庄中一切尚还正常。”
陈素青闻言,知道家中依旧,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认识二庄主?”
渡云道:“是,二庄主去世前还曾遣人知会我,可惜我终究没有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陈素青见他言词真切,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能相信你吗?”
渡云恳切道:“请务必信我,现在潇碧庄中一切如常,但恐怕事态反复,若不及时应对,到时候再有什么变化,可就来不及了。”
陈素青心中犹豫,考虑半天,主意已定,才叹了口气,道:“不瞒禅师,二庄主陈敬松是我叔叔,我父亲就是陈敬峰,潇碧庄的庄主,出事那一日是我出嫁姑苏沈家的日子。”
渡云闻言,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便道:“陈姑娘果然潇碧庄中人,只是那一日究竟出了什么事,请务必要告诉我。”
陈素青见他发问,便将当日情形一一说明,又想到沈玠为了救自己,跳下了马,十之八九已经被擒,此时生死不知,不禁盈盈落泪。
渡云听他说完,心中已知道大概情形,便道:“现在要紧的是要去庄主给姑娘的父母报信才是。”
陈素青点了点头,轻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我连起来都不能够,不要说翻山越岭回家去。”
渡云道:“陈姑娘你继续在这里养伤,就由小僧去庄中报信好了。”
陈素青知道渡云功夫了得,有他相助,自然再好不过。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喜道:“当真?”
渡云道:“姑娘无须担心,小僧必将将信传到。”
陈素青心中一震,又落下几点泪,向渡云言道:“禅师几番相助,我实不知如何报答。”
渡云轻轻笑道:“姑娘言重了,那么我这就出发了。”
陈素青点了点头,渡云要出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