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坐在轿中,突见轿子停下,外面一阵人马喧腾,忙轻轻换来香蕊,询问前方何事,香蕊向前张望一会,连忙回报道:“姑娘,前面有一群人拦住了咱们的去处,领头的一个年轻人,指名道姓要见您。”
陈素青心中一惊,心中思量,唯恐又是小人生事,胡言乱语,挑拨两家关系。今日里人多嘴杂,都是些杂工走卒,难保有不明事理的,以谣传谣,到时候自己名节有亏,岂不另两家蒙羞,想到此节,不禁烦闷异常。
这里沈玠打量来人,只觉得有几分面熟,不知道何处见过,但见他气势汹汹,估计是之前有过嫌隙,故而紧了紧手中的刀,朗声言道:“不知兄台何人,拦住花轿,要见新娘是何道理?”
那年轻男子冷声道:“我与新娘是旧相识,她出嫁,我特意来见见。”
沈玠大怒道:“胡言乱语,速速离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年轻男子挑眉一笑道:“我不过要见见新娘,你何必阻拦,难道是心虚,怕她和我跑了不成?”
陈素青在轿内听到二人争吵,又急又气,又怕是仇家惹事,恨不能离开冲出轿外,探一探究竟,又因为终究是自己出嫁的日子,还是忍了一时之气,在轿内静待风声。
年轻男子坐在马上,浪声笑道:“陈姑娘不出来见见故人吗?”
陈素青听四下议论声纷纷,怒不可遏,朗声喝道:“你我素不相识,何谈故人?”
男子轻轻一笑,道:“姑苏一别,不过数月,怎么陈姑娘已经全然忘了?”
陈素青听他一语说中她的痛处,四周议论声更盛,心中气急,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法,挑开轿帘,轻迈莲步,出了花轿。
陈素青刚出花轿,突然就感觉头上一阵劲风,盖头和凤冠都被男子手中长鞭一起打掉,整个人也被震的差点摔倒,沈玠见状,连忙从马上飞身下来,扶住了她,对那男子怒喝道:“你做什么”
陈素青被打掉盖头,只见她盛妆之下,清丽之外更有几分娇媚,皮肤在一袭红衣衬托之下也愈显白皙,整个人果然如同天仙下凡,沈家来的人没见过新娘面容,今日初见,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那青年男子收回鞭子,勒了勒手中的缰绳,笑道:“数月未见,陈姑娘愈发漂亮了。”
陈素青稳了稳身形,朗声道:“什么数月不见,我何时见过你?”
那男子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道:“陈姑娘,不记得我了?”
陈素青定睛打量眼前男子,只见他的确有几分眼熟,但见他行为鬼祟,言辞放浪,心中厌恶,又实在想不起何曾见过他,于是冷冷道:“并不认识尊驾,还请不要纠缠。”
那男子也收起笑容,眼神泛出淡淡寒光,冷声道:“姑苏城中,陈姑娘男扮女装,在下眼拙,未曾识得。今日里同样之法,看来姑娘自己也被瞒过了。”
陈素青听他此言,心下一震,又仔细看了几眼她,惊道:“你是。。。你是。。。你是东娘?”
沈玠闻言,也望了过去,仔细看了面前的人,果然和东娘有几分相似,但她一身男子装扮,而且坐在马上,英气十足,威风凛凛,哪里像苏州城内那个弱质芊芊的东娘。
二人心中震惊,知道她数月之后,又突然出现,绝对来者非善,不知道他们此时来势汹汹,有何图谋。
东娘见被识破,也不以为意,只道:“尔等听真了,我不是什么东娘,我名叫刘霭文,乃是洛阳刘氏之女,我委身勾栏,假作歌女,不过也是要借机接近你们。”
陈素青道:“不管你是何人,拦在此处,究竟有何企图?”
刘霭文眉毛一挑,将鞭子凌空一抖,对着身后众人道:“除了沈玠,一个不留,全部杀了,不许留一给活口。”
沈陈两家结姻,生怕路上出事,都派了得力人手跟随,这时听到来人口出狂言,都拿起手中兵器,蓄势待发。
沈家的一个院丁见状,站了出来,大骂道:“黄毛丫头,大言不惭,今天教你有去无回。。”
那院丁话还没说完,从暗处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中他的咽喉,那院丁瞬间倒地,立时毙命。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乱作一团,沈玠连忙定了定心神,跑到那院丁身边,见他果然死了,心中暴怒,喝道:“小人行径,暗处杀人,我倒要来看看是谁在放冷箭。”
说完便抽出刀,往那冷箭出来的方向,移了几步,陈素青心中紧张,也连忙抽中剑来,紧盯着沈玠。
场上众人也都屏息凝神,向那望去,只见突然又有一支冷箭出来,直指沈玠面门,陈素青心中一紧,大叫一声道:“小心!”
沈玠见又飞出一只冷箭,纵身一闪,用刀一拨,打开了飞来的箭,沈玠见状又跃了几步,向那冷箭飞来的林中奔去,只见那树影之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轻轻一跃,到了路中,沈玠离他数尺站定,看了他两眼,道:“原来是你!”
原来来人正是方信,他手里拿着弓,身上背着箭筒,一早已埋伏在林中,见沈玠过来,便从里面出来,笑道:“沈公子,好久不见了。”
沈玠见到他,气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方信笑道:“沈公子果然聪明,这就明白了,不过可惜,太晚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弓丢到一边,拔出腰间的剑,向沈玠刺了过去。
沈玠见状,连忙向后一跃,略一运气,大喝一声,“纳命来!”举刀边迎面砍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