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又道:“是阿福同你说的吗?”
陈素青点了点头,又笑道:“昨晚听见你的歌声了。”
梅逸尘听她这样说,脸上变更红了,轻轻捏了捏袖角道:“是不是太放浪了?”
陈素青微微垂目看了看他的衣角,没有说话。
梅逸尘抬起了头,又小心问道:“阿福她没说别的什么吧?”
陈素青看他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没同他们说吗?”
梅逸尘面上现出了些纠结之色,道:“回头再说吧。”
陈素青也不愿多与他纠缠此事,便道:“我感觉这几天好些了,阿福应该不久就可以去杭州了。”
梅逸尘听了这话,应了一下,心中好像也没有开心多少。
陈素青又道:“去了杭州,找寻云儿要紧……”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长叹道:“那时候在蕲州……多是我们的错,找到了她,不要苛责。”
梅逸尘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父亲死的事情,心中又生出了些不快,便道:“我自有分寸。”
他说到这里,想了想,又岔开话题道:“我要去杭州了,你可有什么要置办的。”
陈素青闻言,心中晓得他在说什么,也猜到了钱老三肯定把买酒的事情告诉他了,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只是双目微微抖动了一下,道:“没有。”
梅逸尘看了她一眼,目光中还是有些狐疑,但此时反而不好表现出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道:“那行吧,我这就准备走了。”
陈素青又将目光转了过去,面对窗户,背朝着梅逸尘。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了她的身上,显得脖颈和手背格外苍白。
梅逸尘在她身后望去,感觉她的身形好像又单薄了些,有些说不出的凄楚味道,外面的阳光景色飘忽,不知怎么的,陈素青的身影竟然显得有些渺远。
梅逸尘叹了口气,只说了句:“久坐无益。”便往外走去,他心里头说不出的不安,几乎是有些仓皇的走了。
他出门时,正看见了渡云从房中走过来,见了梅逸尘的神色,有些奇怪,梅逸尘也抬头看了看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二人并肩走过,在廊上停了一瞬,梅逸尘想了想,只说了句:“好好照顾他们。”便匆忙离去了。
渡云微微转身,法衣轻轻飘动了下,目光随着他离去,眼神也动了一下,又轻叹了口气,待梅逸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回身,继续往陈素青房中走去。
梅逸尘到了楼下,便又交待了一下,留了两三个随从听用。收拾了几件紧要的东西,便出发回杭州去了。
此时春暖冰融,西风未散,从水道走运河直下杭州最快最方便。虽然钱老三前几日已经走了,但洛阳天津桥下,船运发达,想要雇个中等大小的船,也不是什么难事。
梅逸尘带着人刚到码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鸦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立在码头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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