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冰这话儿说的突兀,但大家也都知道她的意思,是有话同周隐说,但她语气直率,眼中凝光,又叫人拒绝不了。
周隐也是愣了愣,然后才回过神来,笑道:“那么请二姑娘同我去房中?”
陈素冰冷哼一声,道:“还是去外头吧。”
虽然屋外寒风凛冽,但是共处一室相对来说,可能有些暧昧的气氛,让陈素冰心中有些不适。
陈素青看了一眼赵元,眼神中略带担忧赵元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拢了拢手,轻声道:“非要出去的话,多加件衣裳吧。”
陈素青听他的意思,知道可以出去,便从里屋拿出了她的褙子,那褙子上还沾着她昨日的血迹,未来得及清洗,只能将就穿下,叫人看来有些触目惊心。
陈素青给她披上了褙子,又轻轻理了理她的鬓角,在她耳边轻声道:“三思三思。”
陈素冰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是要自己同周隐说话时注意措辞,不要口不择言。于是她咬了咬唇,略带委屈的看了一眼陈素青。
陈素青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又转过身来,笑着看了看周隐,指了指外头,道:“周公子,那檐角下头,桃树后面,避风遮雨,有什么话就去那里说好了。”
周隐看了一眼陈素青,点了点头应了,又侧身让了一下陈素冰。陈素冰从他身边过时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也未多言,便出了门去,快步走到陈素青说的那个地方等周隐。
赵元见她出去了,眼神略顺着窗子往外面望了望,便很快又收回来了,对梅逸尘道:“梅公子,我先给你看看伤势吧。”
梅逸尘略微扭了扭背,笑道:“我觉得没什么事情了。”他口里虽然这样说,还是顺从的和赵元一起进了内堂之中。赵元进了房间,见梅逸尘将他床铺收拾的干净整齐,便也没说什么,只叫梅逸尘褪了上衣,给他换了药。
这一边只有陈素青和阿福二人在堂上,陈素青站在窗前,朝外望去。阿福则默默的将那碗鸡汤收了起来。
陈素青远远的,只看见陈素冰正和周隐说着些什么,但因为离的远,也听不真切,只能看表情猜测。
陈素青看了一会儿,又对阿福道:“阿福,你真要去洛阳吗?可考虑清楚了?”
阿福回答的倒是干脆,虽略有些怯懦之气,但也坚定:“我总归要和师兄在一起的。”
陈素青微叹了口气,道:“其实渡云禅师,武功那么好,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的。”
阿福摇了摇头,低头不做声,陈素青看她的样子,知道再说,她也不会回应的,心中顿生出了些对牛弹琴的意味,于是也不多言,只顾往窗外看去。
陈素冰来到了那屋檐下,选了个落不到雪的地方站定,身子朝外,呆呆的看着那雪。周隐快步追了上来,到了她跟前,又有些踟蹰,退了一步,低声道:“你.........”
陈素冰回过头来,依旧是目光如水,看着他,轻声道:“我……”
周隐叹了口气,小心问道:“你生我的气了?”
陈素冰闻言,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周隐,目光中有几分嗔怒,几分含蓄,还有一点点缱绻,她摇了摇头,又幽然叹了口气。
周隐从昨日起就被她的脾气弄得莫名其妙,今日一早,又这样冷淡。他本来是官家公子,自然心中也生出了些气。
但此时看陈素冰半幅染血衣襟,又是如此神情,心中的那点怒气,也立刻都化为乌有了。他低声道:“二姑娘,不管怎么样,我都向你赔罪,你莫要往心里去,养伤要紧。”
陈素冰抬起头来,看着周隐,道:“赔罪?你为什么赔罪?”
她说这话时,神情便有点像陈素青发怒时的样子,但是又比陈素青多了一点率真,而且也总归还是温顺的。
周隐其实也不知道她生什么气,现在见她这样问,心中更是莫名,只能犹豫道:“你……我……总归……”
陈素冰见了,深深叹了口气,道:“周公子,我只想问你,昨天那个陈谋……你也认同他的做法吗?”
周隐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回道:“怎么可能?!”
陈素冰听了,眼神微微的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有些闷闷的道:“那就好。”
周隐看她的神色,却明白过来了,道:“二姑娘,我知道了,您是怪我……怪我没有替您向陈谋出气是吗?”
陈素冰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周隐看她的神情,也明白过来,急忙解释道:“二姑娘,我确实没有办法,也对你不起,但那陈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叹道:“这官场上的事,毕竟不同你们武林中的事情,那样直来直往的。”
陈素冰听了这话,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若说她刚刚还有些生气时,现在心中,便只剩下满腹的哀凄了。
周隐所说你们我们,本是无心之言,但在陈素冰听来,却是将他们之间划了一条鸿沟。
她虽天真,但也通人事,心中早因二人出身,有了许多担忧,此时周隐这样说来,让她心中无比丧气。
她幽幽回道:“周公子,若是你姐妹如此,你当如何?”
周隐挺了她的话,只觉得语气一下子变得极为疏远,心中奇怪,又去看她的神情,只见很是委屈克制。心中不知怎么也是一酸,道:“二姑娘……我的姐妹……”
陈素冰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轻笑了一下,道:“不知道你们高门子弟如何,若是我们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