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冰本来一直闷闷沉沉,听到赵元这样发问,才抬起头来,眼中又出现了神采,坚定道:“最好的。”
赵元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你也应该明白,不管怎么样,你的姐姐都会理解你的,难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姐姐会不知道吗?你没有信心?”
陈素冰低下了头,低声道:“我有信心。”
赵元笑了笑道:“既如此,你并非贪生怕死之徒,畏缩避祸之辈,又何必想着去证明什么?理解你的人不会误解你,不理解你的人你也根本无须理会。”
陈素冰仿佛被他说中了心事,微微抿嘴不言,过了很久,才小心道:“这事神医一贯的立身之道吗?”
赵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
陈素冰也没有心思多去探究赵元的事,又自顾自的想起了自己的心事。赵元见他低头沉思,也不再多说。而是身子微微后仰,拢了拢袖子,在书案的另一侧看着她,目光中略带懒散。
阿福从后院的廊下,将药煎上,便回到房中,坐到了陈素冰旁边,轻声对陈素冰道:“二姑娘,你就听听你姐姐和赵先生的吧,他们都是为了你好。”
陈素冰心中已经下了决心要留下来,但是面上还有些放不下来。她面色微微泛红,微微靠在阿福身上,略带些撒娇的意味道:“阿福,那么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阿福闻言,也微微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陈素冰这时候会提出这样的提议,以她对赵元和陈素青只间关系的了解,只要自己顺势应了,赵元一定会同意的。这对于一心想要跟着赵元学医的阿福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对不起,二姑娘,我还是要同师兄回去的。”
陈素冰闻言,表情上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有想太多阿福的心思,倒是赵元,面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阿福低了低头,不知道陈素冰有没有生她的气,于是试探性的拉了拉陈素冰的手,陈素冰见了,也朝她笑了笑,也捏了捏她的手回应了一下。
阿福转过头来,和她相视一笑,赵元见她二人都是小女儿情态,也不知道那笑中的意思。赵元打量二人,各有风采,阿福穿艳却更显清姿,陈素冰着素也不掩fēng_liú,二人相似一笑,更是动人,大有“眼波才动被人猜。”的意思。
陈素冰被二人劝了,心情才微微转好,又扭扭捏捏的出去了,同陈素青低声说了些什么,过了大半天功夫,算是说定了,陈素青勉强答应留在杭城。
解决了这一桩心事后,陈素青便开始计划起出行的事宜来。第二日一早,梅逸尘便替她下山,去寻钱老三,看看他的意思。他们昨日商量的结果,是不愿让钱老三同路的,但是那时应了,若此事变卦,变成了背信之人,便想着去告知他一双,最好是能借故拒绝。
陈素青春天时,曾经来过一次钱家,现在也只能隐约记得一些,所幸钱家在杭州也小小有些名气,他们也找到了。
他们一早到了钱家,门口人虽然不比上一次来时多,但还是有几分热闹景象。陈素青想起那时节同沈玠同来,风风火火的,几乎是不管不顾,只为着一个义字,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冒失,不怪赵元后来生气。
可是到了此时,当时斗的两败俱伤的钱家和潘家,都度过了危机,而且甚至有欣欣向荣之态,而那时去救人的沈玠和陈素青,反而陷入了深潭,苦苦挣扎,就快要殒命了。
想到这里,陈素青不禁叹了口气,收了收神思,和梅逸尘去敲门了。他们报了姓名,过了不大功夫,钱老三便亲自来大门迎他们,笑道:“这大清早,二位就亲自来。”
还未等二人答话,他又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我还说过一会儿去一趟赵先生那里,谁知道早上又几件事缠人,想先打发了。”
梅逸尘闻言,忙道:“那钱掌柜只管先忙自己的,不必为我们费神。”
钱老三连连摆手道:“不忙不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把他们打发走了,还是二位的事情比较重要一些。”
梅逸尘和陈素青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开口。
但这钱老三却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将人迎到堂中正座坐下后,便道:“二位一定是来问行程的吧。”
梅逸尘道:“我们是想.......这件事实在太麻烦........”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钱老三打断了,他朗声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昨天一回来就把船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吧。”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也不禁有些心动,有了钱老三这个精通水路的人,也的确方便很多,现在想要雇船,只怕也不容易,若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就更麻烦了。
钱老三见他二人不说话,又继续热情道:“不过这几天风向不好,过两天风向一变,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还要几天?”陈素青焦急问道。
“依我看两三天吧,其实平时影响也不大,只是怕是要下雪,我们还要准备准备。”陈素青看着外面的天色,昨天的雪没有下下来,今日怎么也要下了,于是也只能沉默了。
钱老三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她心中担忧,于是劝慰道:“我大哥大概这两三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这里也准备好了,正好出发。就算到时候还下雪,也没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可以走,大不了到了北方再说吧。”
陈素青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