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和木龙生刚要带着道衍出府,许五匆匆闯进来,惶急道:“主子,大事不妙,现在怕是出不了城了。”
“发生什么事了?”马秀英皱眉,凭许五的关系出城并不是太难,如果连许五都无法帮他们离开,那他们只能困在城里,一旦西吴军破城发现她在平江,后果不堪设想。
许五心急火燎地说道:“昨日属下接您进城惊动了西吴军,现在西吴军把桃花坞围得水泄不通,即便属下能把你们送出城外,你们也无法离开啊。”
“主子,我和道衍大师还无所谓,你怎么办?”木龙生面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意识到马秀英不能公然出现在西吴军面前。
“让我想想。”马秀英抿着唇缓缓坐下,心情十分沉重,她必须在不惊动西吴军的情况下离开平江,否则朱元璋知晓她来平江,还是为道衍而来,一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她自身难保不说,还会牵连逊影、影卫、木龙生、道衍……
许五说道:“实在不行,主子到时候就还是谎称是属下的家眷。”
“这个办法行不通。”马秀英眉毛打结,破城之日西吴军必然会严格审核每个人的身份,就算许五是影卫,他身边的人一样要接受检查。况且宿县那边她久不露面的话也会引起侍卫和朱元璋的怀疑。
木龙生说道:“我引开西吴军,主子你和大师先离开。”
没等马秀英说话,许五抢先否定道:“不行!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主子还带着道衍大师,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办?”木龙生埋怨许五,“你就不该让主子进城,现在是进的出不的了。”
“如果你肯让我们早点把道衍大师弄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许五无奈,他也不想带马秀英进城,可是马秀英的命令他能拒绝吗?
“你俩别吵,我有办法了,”马秀英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出府时王爷给的玉佩,如他亲临,可以调动指派官员。许五,你拿着这块玉佩尽快联系上徐达或是常遇春,就说是影卫内部有病人要赶紧送出城医治,我和木龙生伪装成姚大哥的仆人,把他送出去。”
“属下试试,但愿这块玉佩能有用。”许五攥紧玉佩,匆匆离去。
天色慢慢暗下来,白天时不时响起的炮火声渐渐平息,马秀英心急如焚。木龙生劝她吃点晚饭,她都没有胃口。她知道自己行事太过鲁莽,然而事情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不顾一切赶到平江,因为她不可能放任道衍留在险境。
“你去给姚大哥喂点粥,把mí_yào再加一些进去。”马秀英疲惫地揉着额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块玉佩上了。徐达、常遇春是朱元璋的近臣,,一定认识这块玉佩,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知许五派去的人能不能顺利见到徐常两人。
一直提心吊胆等到半夜,许五才出现,“主子,属下的人没有见到徐将军。”
马秀英心一沉,这回真的无计可施了。
却听许五又说道,“还好见到了常将军,他正巧负责桃花坞这一块,属下的人把玉佩拿给他看,他立刻认出是王爷的,答应安排船只送您出去。”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木龙生喘着气,不禁怀疑许五是报复他先前的责怪才故意说一半停一半。
许五没理他,把玉佩还给马秀英,说道:“主子,您现在必须马上就走,一来属下跟常将军那边联络好了,出城之后展示玉佩就会有人送您们离开平江;二来道衍大师一直没回文院別馆,高启已经报官了,虽然现在官兵还没精力处理这件事,但属下担心早晚会查到这座府邸来。”
“现在就走。”马秀英当即叫木龙生背起昏迷不醒的道衍,伪装成带着主人看病的奴仆,在许五的帮助下悄悄出城。
分别的那一刻,马秀英说道:“你这样频繁的让人开城门说不定已经引起将士注意,传进张士诚耳朵就麻烦了,不如干脆跟我们一起走。”
许五说道:“主子毋须担心,张士诚如今只顾醉生梦死哪有心思管这些。再说放人出城的不止属下一个,许多富绅都知平江不保想逃出城,只要给的起银子,官兵就会偷偷放他们离去,这种现象屡见不鲜了。”
马秀英还是不放心,把玉佩又塞进他的手中,“你拿着这块玉佩,破城之日如果大家遇上危险就去求助徐达和常遇春。”
许五感激不尽,“可是您如何跟王爷交代?”
“就说我托人捎给你们的,他知道你们曾经是我的手下,我想帮你们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将来问起玉佩的事,我也正好有借口解释玉佩为什么出现在平江。”
“如此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记住,一定要把兄弟们都完完整整地带出来,好日子还在后面等着你们。”马秀英最后叮嘱一声,就毅然决然地登上小船。
有了常遇春的指示,小船得以顺利离开平江。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小船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仆竟然就是马秀英。
天麻麻亮的时候,小船已远离平江十多里,出了西吴军的包围圈,是该分道扬镳了。马秀英看看还在昏睡的道衍,对木龙生说道:“你带他回苏州不要再出来,他若不听劝,你就把他打晕。”
木龙生苦笑,他能对道衍动手么?
“即使他现在想返回平江也不可能了,我就担心他……”马秀英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本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