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这侯府难道还有强盗不成。”少女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看着拿着棍子的护卫和散落一地的狼籍,她惊惶地拍了拍胸口,道,“好可怕,好可怕,竟然连侯府也这般不安全。”她说道。
夏末急步走到榻边,把郑筠送的补品在案几一放。“小姐,你没事吧?”
她狠狠地瞪着陆文轩,“小姐,你别怕。夏末就是死,也不会让侯爷欺负你的。”
菲儿心中想笑,这一回陆文轩又得被这小丫头气疯了。
“说的什么混帐话?”陆文轩气得脸都青了。
“难道不是,侯爷您带着这么帮人拿着棍子冲进小姐的房间,难道是来玩的吗?”夏末好笑道,“可是玩也不是这样的玩法。”
她指着地上一口口散落的柜子,被打坏的古玩,眼中满满的控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府是被人抄家了呢。”
全血的血液突突地直往脑门冲,陆文轩气得脸都歪了,“给我拉出去。”他说道,和一个小丫头废什么话。
都是她唆使的,都是她,陆文轩看着榻上淡然的菲儿,所以连一个小丫头都敢对着这么狂妄。
“住手。”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陆文轩向来人望去,少女衣着华丽,气质出尘,陆文轩料定此人非富即贵。
“陆侯爷是吧?”她嘻笑道,“我一直听闻陆侯是出了名疼爱妻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小女子真是佩服。”
“这位姑娘说笑了。”陆文轩对着护卫摆了摆手,“府上发生了一些事儿,让姑娘见笑了,菲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爱护的。不过她做了错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眼睁睁看她犯错,再任着她错下去。”
他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小女养了一只宠物,那物凶悍危险、还杀了人,这些护卫只是过来抓凶物罢了。”
他突地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道姑娘府上是哪家?”
“哦,原来如此,那可真是误会伯父了。”少女说道,“家府上御街郑府,郑太傅是我爷爷,陆伯伯,我能私下和菲儿姐姐聊聊吗?”
又是姓郑的,这姓郑的怎么回事,三番两次插上一腿,哥哥郑元畅也罢了,现在就连妹妹也来了。
这真当陆府是他们自己家了。
陆文轩望望笑容晏晏的郑筠又望了若无其事的菲儿一眼。
郑家真的打算一力维护菲儿到底,她又怎么和郑家扯上的线。
今日又只能这样罢休了,陆文轩看着菲儿心中杂陈,怎么会这么巧。他前脚来了揽月阁,后脚郑家的姑娘也来了,她定是怕他过来责难,所以派夏末去郑府请了一块挡箭牌过来,这个女儿真是好算计,她什么都算准了。
这种被她连番算计,又无力应付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当然了。”陆文轩堆了堆笑容,“那你和菲儿好好聊聊。”陆文轩手一招,那些拿着棍子凶巴巴的护卫和他一起出了揽月阁。
见陆文轩走后,郑筠才走到榻边,握住了菲儿姐的手,手上凉凉的,郑筠禁不住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小手当中,心头酸酸的。
她从小父母就过世了,不知道爹疼娘爱的滋味,可这样的父亲没有也比有强啊,那装腔作势的模样看得她差点没吐出来,菲儿姐和她父亲失和的事她虽听李天赐说了不少,这听到的跟自己亲眼见到的到底不一样。
等设身处地才知道他们父女的关系竟是恶劣到了如此地步。
刚才的场面旁人听着看着尚且如此难受气愤,更不要说当事人的菲儿姐姐了。
郑筠都不敢抬眼。
包着她的小手软软,直软到菲儿心中,真是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小姑娘,她微笑道,“今日之事麻烦你了,筠筠。”
“菲儿姐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小事一章罢了。即便没有今天的事,知道你病了,我肯定也要过来看你的。咱俩不是已经是好友了吗?”
才短短几个时辰,菲儿姐姐就病得这么厉害,郑筠抬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在心中叹息,菲儿姐姐在府中定是过的万分艰难。
“可惜哥哥不在府中,不然若是知道你病了,肯定比我还急。郑筠这时候也不忘替自己哥哥刷存在感,又替郑元畅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说着说着怎么又能说到那个奸胚头上去了,真是一个时时不忘哥哥的好妹妹,菲儿不禁莞尔,不知道说什么的,可像郑筠这样时时在人面前把哥哥挂在嘴上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菲儿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爱心泛滥,一意要促成她和他哥的好事,这么热情的小姑子也是前所未有了。
夏末替郑筠泡了花茶,郑筠松了手,接过花茶抿了一口,这茶还挺不错。
听到菲儿突然问道,“筠筠你有没有去皇宫玩过?”
“当然了。”郑筠看着她嘻笑道,“怎么,菲儿姐姐是不是没去过皇宫?”
她眨眨眼,接着说道。“皇宫一点也不好玩,宫里的人一个个就跟提线木偶似的,一样的面目,一样的表情。笑不能大笑,哭不能大哭。我去了几次,就不想去了。”她说道。
难怪前世她在宫中,从末没有碰到过郑筠,原来对宫中的印象这么坏。
笑不能大笑,哭不能大哭,还真是这样,像郑筠这般真性情又花般年纪的少女是不会喜欢那里的。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也没有什么朋友,总想着能去宫外瞧瞧看看。
可现在她身在宫外,却恨不得一脚踩进宫中,这世事变化当真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