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证物交给郑大公子。”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略带责备地说道,“父亲知道了这事,还能不为你主持公道。”
说的好听。
“父亲大人,事发时郑大公子和世子就在现场。其实这份认罪书,是李世子和郑大公子两人直接逼问陈大一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受害者,哪有这等本事让他们降伏。“
她从玫瑰花上摘下一片已经带枯的花瓣。
“而且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陈大一家已经死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少女面色凛然“做了坏事的人,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和惩罚。”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陆文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他垂下眼眸,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看不出异色。
室内又静默了下来,突然院子外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却是长乐长公主带着清瑶郡主和清平郡王回来了。
陆文轩一眼望去,长乐长公主的面色并不太好,陆文轩心里一个咯噔。
“长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站起来迎了上去,诧异地问道,“不是说了要在宫中过夜才回来?”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能怪陆文轩如此想,现在的他宛如惊弓之鸟,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他郁闷得直想吐血。
长乐长公主的目光在菲儿和殷情脸上一扫而过,又看了陆文轩一眼,愤然道,“你都被人折腾成这样,我岂能不回来。”
陆文轩难堪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这事绝不能这么就算了。
其实长乐长公主是在宫中被气回来的,婚宴上的事,宫中传的沸沸沸扬扬。
她领着清平和清瑶去永寿殿向母后请安,哪里会料到会被母后拒之门外。
正一肚子的火,这么巧就碰见了王皇后过来给母后请安,然后陆文轩在宫门口被众人戏弄嘲笑的事儿就这么从王皇后口中吐了出来。
虽然王皇后口中虽没说出来,可她面上的表情有眼睛的都瞧出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就等着看她的笑话,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长乐岂能沦为这些人的笑柄。
这时,陆文轩拉着长乐长公主坐下,神情一肃冷声道,“那些闹事之人我已经派人抓了,长乐你安心,今后过后,绝没有人再敢如此胡乱行事。”
“抓几个无知的民众有什么用。”她说道,“我听说朝中还有几个儒酸和武将对你很不服气,这其中还有威猛大将军廖不凡和镇国公江远朝,是不是?”
她边说边看着菲儿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并无异样,看来不是她。
也是,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做出这样的事来,廖不凡和江远朝也不是区区一个小孩子能够随意驱使的,因为她频频的表现,她太把她当一回事了。
陆文轩眼中惊喜一闪而过,长乐不可能空白无故地问他,既然是问了他,她必然是要出手,打击这些人为他出气了。
他虽然叫殷情抓了些散播谣言的民众进镇刑司,不过像廖不凡和江远朝这类在朝中有威望又有地位的,凭他目前的实力是不敢动他们的,如果长乐长公主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长乐。”他激动地道。
“你可真是前世积了德了。”一旁的李心儿讥道,“母亲已向陛下请了旨,这一会威猛将军府和镇国公府应该受到陛下降罪的圣旨了。”
也不知道这人给母亲灌了什么迷汤,看着陆文轩一脸青紫满身狼狈的模样,李心儿对这人怎么也尊敬不起来,那些民众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小白脸,母亲养着的小白脸罢了。
没用的小白脸,出了事,还是要靠着母亲出头。她在心里对着陆文轩又是一番鄙视。
菲儿蹙眉,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旨意,他怎么可能任由长乐长公主这般镇压他一直器重的臣子,父皇到底是怎么了,菲儿心下一沉。
“心儿。”长公主喝了一声,菲儿回过神来,见李心儿撇了撇嘴,哼声道,“今天进宫,本郡主都没吃上一餐饭,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了谁?说一句又说不得了。”
“长乐,你别责怪心儿。”他温声道,“我让厨房给你们烧几道热菜,心儿,郁雨,你们先坐下歇一会。”
菲儿瞧着这一家子,在心中冷笑,这里又没她什么事了,这个父亲大人啊,只要长乐长公主一出现就一副奴颜卑膝的模样,想让众人折服,真是异想天开。
她的目光瞥过长乐长公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菲儿笑了笑,想通过镇压的方式压制文武百官,她这个姑姑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善于造势,就不明白一个人的名誉要是坏了,想通过镇压武力去解决只会适得其反,也许民众和百官们慑于她的权威一时怕了她,不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势和名望,为了陆文轩,这下子彻彻底底地要失去了。
以后民众和百官提到她这个长乐长公主,就不会再是人人口中称颂尊敬的长公主了,而不过是一个玩弄权术,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
皇权可怕,不过更可怕的却是人心。
失去了人心,就是手握皇权,又有什么用处,迟早她手中的权利是要交出来的。
姑姑啊,你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你知道吗?
与此同时她不禁担心,父皇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朝中官员的不满。
想到景帝,菲儿不禁又失了神,父皇他为什么会